或許在顏曇的潛意識裡,留存於血脈之中親情還是要重於首互一個後認的親人。
顏曇和於樽休息了一個小時,補充了一些體力,在於樽的堅持下,二人決定繼續向下,不管柚子是死是活,都要給這次下礦一個交代。
於樽的手臂受了傷,隻用另一邊的手臂借力很費勁。
所以二人隻能將向下的通道分為若乾個小段,每下達一個甬道就要休息一段時間。
顏曇看著滿頭大汗的於樽也無能為力。
她不理解,那個從來和爛好心掛不上邊的小舅為什麼這麼執著把一個不太熟的人帶出礦洞。
“小舅?你橙子和柚子姐弟救過你的命嗎?”
於樽無奈地笑了笑,
“是啊,柚子救過我,但這件事隻有我們兩個知道。如果沒有他,你可能再也看不到我了。”
顏曇繼續疑惑地盯著於樽,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解釋一下他和柚子的過往。
但於樽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好像不太想提及往事。
下了大概七八個甬道的高度,顏曇終於能看到第一層的底麵了,但目光所及之處隻有土和岩塊,看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跡。
“柚子?柚子!”
沒有聲音回應顏曇。
顏曇轉頭征求於樽的意見,情況很明了,柚子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
社會環境正常運轉的情況下都不能完全保證在礦洞發生坍塌的時候能夠把受害者全部解救出來。
更何況是這種條件,一個女人帶一個傷殘,自己能不能爬出去都兩說。
“你那裡還有繩子不?我下去找,你在上麵等著,如果拽不動我咱們就先用你那裡的工具做個滾輪。”
顏曇歎了口氣,取出用得已經有些變形的繩子係在自己腰上,另一端在甬道口斷了一半的梁上繞了幾圈,交到於樽的手裡。
幾分鐘後,顏曇的雙腳踩在表麵那層的石塊上,拿出手電照著石塊與石塊之間的縫隙。
隻有土,除了土就隻有細小的石頭子。
顏曇知道於樽不找到柚子的蹤跡是不會罷休的,在這裡待久了空氣不流通,身體很快就會出現問題。
她必須抓緊時間,找到柚子,找到出去的路。
顏曇踩著一塊石頭,彎下腰,把手放在另一個石塊上,集中意識,將手中的石塊放進意識領地中。
石塊和砂土很快被她一點點清空,第一層礦洞的真正的底麵也逐漸暴露出來。
在砂土的最下麵,顏曇看到了一隻漏在外麵的手,手指伸得挺直,直指最頂端的洞口。
顏曇加快收取石塊的動作,很快,柚子的身軀出現在她的眼中。
上一次見麵時,柚子還是個陽關帥氣的小夥子,現在的他,卻變成了身形扭曲的屍體。
石塊下落的速度過快,柚子沒變成肉泥已經是個奇跡了。
他的臉保存得很好,不像身體的其他部位,他的頭骨、五官,隻是受到了輕微擦傷。
為了以防萬一,顏曇還是將手放在他高挺的鼻子下麵,沒有任何意外,他死了。
於樽也在上麵的甬道口看到了這一切,不管柚子是死是活,他都要把柚子帶出礦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