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的死狀很慘烈。
她在居住區的廢墟中挑了一根鋼筋,對準自己心臟部位猛地刺了進去。
等被人發現時,她渾身的血液已經流乾了。
她本來想用做飯的菜刀割腕或者直接抹脖子,但是想到菜刀沾過血也算是一種浪費,沒有人想吃浸泡過鮮血的菜刀做的食物,很快她便放棄了這種想法。
她不能再拖累這些人了。
她已經害死於樽和顏曇了,她不能再害其他人了。
她真該死,她想自己死後應該會下地獄,柚子那麼好,他肯定會去天堂。
原來死後也不能見到柚子,不過這都是她的報應,她帶著無儘的悔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溫暖的火光照亮了無儘的黑夜。
橙子和柚子的屍體被放在人群中央,每個人都低著頭,注視著兩人的容貌,努力把二人的樣子記在心裡,這將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麵。
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下,屍體最好焚燒處理,如果直接掩埋的話,異常的滲透壓會將屍體氧化產生的細菌擴散到空氣中。
所以等到天明之時,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這對姐弟的痕跡了。
群眾們神態各異,有人在回憶姐弟倆給礦場帶來的快樂,有人在惋惜兩條鮮活的生命,還有的人在後悔,後悔沒能攔住橙子。
如果橙子能堅持到於樽顏曇兩個人爬出礦坑,悲劇帶來的痛苦就會減半。
隨著火光的搖曳,兩人的屍體逐漸消失在光亮之中。
如果死後真的還能保留意識,顏曇希望他們能姐弟團聚,重獲安寧。
於樽在礦洞人員的攙扶下前去進一步包紮,韓盼盼對於礦場成員受傷很舍得用藥。
顏曇不知道韓盼盼的合作方除了農場還有哪些地方,也許不遠處同樣存在很多人類聚集地。
人的求生欲望遠遠超出想象。
韓盼盼辦公室內,顏曇局促地坐在乾淨整潔的沙發上。
整個房間一塵不染,隻有顏曇,灰頭土臉,衣服還被刮了兩個大口子,露出有些發紅的傷口痕跡。
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被韓盼盼放在顏曇麵前。
咖啡嗎?她已經忘記了咖啡是什麼味道。
酸澀的液體充斥著口腔,顏曇以前就不喜歡咖啡,為什麼有人喜歡喝這麼苦的東西?
韓盼盼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趣地盯著顏曇,從她的表情裡,看不出一點悲傷。
“盼盼姐,我和我小舅把柚子帶出來了,按照約定,我弟弟首互可以在這裡獲得一席之地。”
韓盼盼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你確定嗎?你完全可以要求我把你和你弟弟都接過來,你和於樽冒險為礦場做事,換來兩個位置,非常公平。你不想和你的家人團聚嗎?”
顏曇思考了一陣子,如果她也到潘寧礦場的話,蘇裡爾肯定會懷疑她和韓盼盼達成了某種約定。
比如無限量為她供應vx藥劑,比如向她vx藥劑的解藥。
以蘇裡爾的性格,他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一定會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