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並不好走,大雨衝刷了陸地,帶走了異變,帶來了阻礙。
兩輛皮卡時不時就要停下來清理前方的路障,有些樹枝子很好清理,但有些巨石隻能合力搬走,實在不行隻能繞路走。
直到天色擦黑,顏曇等人才勉強趕會農場。
農場彆墅的燈光依舊亮著,達時令一定已經知道環境變化的消息,現在肯定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直跺腳。
顏曇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回兔子工棚,從礦洞裡折騰一趟的她非常狼狽,看起來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首互撇著嘴攙扶著顏曇坐在自己的床上,他就知道顏曇這個差事不是好當的。
如果他再強大一些,像蘇裡爾那樣就好了。
“姐姐!下次我替你去吧,你能乾的我也能乾!你留下來,我去!”
巨大的體力消耗加上一宿沒有休息,顏曇隻覺得自己腦袋天旋地轉的,她現在隻想洗清身上的臟汙,上床休息。
“首互,我太累了,你幫我燒水吧,我想洗澡。”
顏曇坐在一個防水布裹成的桶裡,外麵罩起的塑料布已經起了水霧,原本清澈的溫水在衝刷過顏曇的身體後有些發濁。
首互在室外用堆起來的柴火燒熱水,將滾燙的熱水放進休息區與養殖區的交界處,再由顏曇自己調控水溫。
水,很稀有,但對於農場而言,最不缺的就是自然資源,尤其是看門狗們,用水額度比較寬裕。
首互燒好最後一鍋水後,靠著休息區的牆壁,背對著顏曇的方向,再一次常識說服顏曇,
“姐姐,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我能照顧好自己,咱們剛遇見的時候,我不比你的生存能力差。我已經長大了,你為什麼不讓我代替你去礦場?你會不會有事瞞著我?”
顏曇搓泥的手一頓,是啊,首互也是摸爬滾打活下來的頑強孩子,他經曆了很多,也比同齡孩子敏銳。
“首互,我今天這麼狼狽是因為我下礦了,我爬下去救了一個死人上來。我和那邊的老大做了個交易,如果我下礦並把她的人帶出來,她能滿足我一個願望,我的願望是潘寧礦場接納你,這些都是實話。”
“那你呢?”
“我?我暫時不能過去,我不想騙你,但是我暫時不能告訴你理由。你在那邊要好好工作,不用擔心我,有什麼困難去找我的小舅。”
首互捏緊發灰的衣角,他就知道,顏曇肯定在背著他做什麼。
出乎顏曇的意料,首互沒有任何掙紮,乖乖答應了顏曇的提議。
隻是這一晚,首互好像沉默了許多。
次日下午,農場所有工棚大門緊閉,每天都要勞作的驢也被關在公棚內,為自己獲得難得的休息日而高興。
所有看門狗都聚集在狗窩裡,達時令破天荒地坐在牌桌前麵,手裡把玩著光滑的玉墜。
“情況就是這樣,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大家有什麼想法嗎?有想離開的看門狗我絕對不會阻攔,大家主仆一場,我不會難為你的。”
達時令軟硬兼施,敘述了農場與礦場存在的矛盾衝突。
但是他沒有提及vx藥劑,已經染上vx藥劑的看門狗心知肚明,這是他們難以言說的秘密。
他們知道離開vx藥劑隻有一死,幾乎每個看門狗都嘗試過戒斷,他們心裡清楚,那根本就不是藥劑,那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