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誌剛剛經過驚嚇,很需要解壓,他著急跑來找王翠喜,其實主要還是這個目的。至於至於通過王翠喜的人脈和背後的勢力來解決問題,他覺得靠不住。
王翠喜這個女人是非常貪婪狡詐的,她背後的人也許比她更貪婪而且殘暴。對於這個女人,他說不好自己到底是什麼感情。是眼饞人家的身子嗎?好像也不是。他不如找個二十歲左右的,甚至到四方館找個這個時代的“洋妞”也是手到擒來。
是想通過她擴展人脈嗎?好像也不是。他對王翠喜這邊的關係網,有些忌憚。難道他們彼此隻是拿對方當做解壓的工具?他也說不清道不明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到底有沒有感情?他覺得就好像後世的網戀,在網上聊得上火了就奔現。奔現後覺得還可以,就長期保持這種關係。他也越來越懷念後世的生活,想回去了。
纏綿過後,王有誌向王翠喜打聽提刑官的事兒。王翠喜說“那是個見風使舵的老滑頭,你不用怕他。”他又問明天王翠喜會請哪些官兒來。王翠喜說有一個三品官和一個從五品,這兩個人,四品的兩浙路提刑官見了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具體是誰,王翠喜卻賣了個關子,先不說。
王有誌也向王翠喜介紹今天晚上他要請的這幾個人。王翠喜都認識,範海也是翠樓的常客。王有誌又向他打聽王夫人的事情,王翠喜卻臉色一緊,說相府的事情不要問,宮裡的事情也不要問。
王有誌含糊地向她表示,自己跟王文修也有些關係。王翠喜眼睛有點眯起來說“你當心點兒。那個人可是出了名的笑麵虎。”
太陽一步步的向西邊滑下去,翠樓的客人開始多了起來。王翠喜要出去招呼客人,給王有誌安排了一個大房間,範海他們來的時候,王翠喜就不過來陪了。因為今天來的客人,比範海重要的多的是。蘭溪範家雖然顯赫,但現在並不得勢,範海又隻是範家一個跑船的。
範海是最先來的,他一來就緊緊地拉住王有誌的手,對著王有誌仔細端詳,深情地說“兄弟你瘦了,不過也結實了,不像個生意人,還是一看就是個讀書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王有誌分彆多年的親哥。
那個時候還不興擁抱,隻有蠻夷和夫妻才擁抱。拉手是宋人最親切的禮節了。範海說“這一段時間,哥哥一直在海上。一沒事兒的時候,就想著你們弟兄兩個,你們不在誰來幫某殺海盜呀?”說著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王有誌說“我也一直想著範哥哥。哥哥當初解衣衣我,真是感何可言啊。”這話說得雅致,卻又拉開了距離,反扣範海說他像個讀書人。範海一時不知道怎麼接,隻好又是一陣大笑。
正好丫鬟來問喝什麼涼水?這是南宋的說法,就是問喝什麼冷飲。王有誌來了興趣,以前都是彆人上什麼他喝什麼,這次自己請客,一定要擺一下譜,問清楚。
丫鬟跟說相聲貫口一樣報道“有荔枝膏、甘豆湯、椰子酒、木瓜汁、薑蜜水、金桔水、紫蘇飲、豆兒水、皂兒水,還有當下最興的砂糖綠豆甘草冰雪。”
王有誌就問範海喝什麼?範海說客隨主便,王有誌就說既然最興,那就砂糖綠豆甘草冰雪吧。端上來一看,原來是一種冰淇淋。王有誌很高興,覺得找回了一點後世生活的感覺。
範海連聲稱好,但他心思不在吃冰激淩上。他這次主動找王有誌,自然是為了香皂生意。王有誌放在範老員外那裡的十塊香皂,很快就被高價賣出去八塊。範老員外留了兩塊想自己用。範海回來以後,範老員外拿給他看,告訴他高王二人來過,推銷這東西,看起來應該有的可做。
範海發現香皂效果非常好,也顯得很上檔次。他認為金國那邊,還有高麗、扶桑那邊的權貴富豪都應該願意高價收買。範老員外當初給了王有誌一個軟釘子,那現在隻好範海主動緩和並拉近關係。
不過出於謹慎,範海也隻要了三百塊。王有誌表示,現在貨很緊張,暗示得給現錢。範海為難一陣子,最後咬牙表示為了兄弟情誼,錢再緊也要先給王兄弟。當然他也要求下次就要大量進貨了,希望能便宜一些。
王有誌當即表示,要訂貨上一千肯定會再給他打折。王有誌忽然又想到穿越文的一個北方熱門生意,就問他烈酒做不做?範海說當然做,隻要夠烈,當然他希望先嘗到樣品。王有誌的烈酒還是臨時想到的,自然沒有樣品給他,於是說這次沒帶,等範哥哥下一次回來,一定拿給他。
範海現在越來越看不懂王有誌了,他那邊新東西層出不窮,好像無所不能。範海開始相信王有誌家裡在澳洲確實是個巨商富賈,因為像這些貨不是短期,甚至不是一代兩代能做出來的。
正說著,錢鈞和張瑾雙雙來到。錢鈞紅著臉,把王有誌拉到一旁,很不好意思跟他說“他父親終於同意按七折購進香皂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要五百塊的貨。”王有誌表示理解,他對錢鈞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認為這個人起碼不會出賣自己,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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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瑾已經在候潮門外的護聖兵寨附近的碼頭貨棧附近盤了個店鋪,專門賣香皂也零售也批發,生意非常紅火。他對王有誌非常感激,還詢問王有誌以後會不會用船出海貿易?
王有誌表示肯定會,以後還請哥哥多多幫忙。張瑾說那自己肯定也要占一份,兩人哈哈大笑。王有誌覺得張瑾這個人講義氣,但交情和生意分得很清,做事乾脆利索,是個值得交往的人。
範海聽說過張瑾,以前不認識,隻知道他在中軍寨和護聖兵寨很有影響,於是對他也比較熱情。範員外又會說話一來二去,和張瑾聊得也像兄弟一樣。
人來齊了,開始上菜上酒。這酒的規格卻相當高,柳煙姑娘介紹,乃是著名的藍橋風月,透亮的琥珀色,深紅中略帶橘黃,聞一下有淡淡花香。此酒乃吳皇後娘家吳府所釀,正所謂“藍橋風月出吳府”。時人稱讚“入口生津,口感溫醇,甜酸協調,回味爽淨悠長”。
張瑾是個好酒之人,見了大喜,不用勸酒,自己猛喝了幾杯,吃了兩塊花炊鵪子,愈發高興,卷了袖子把軍營裡的做派把將出來。
隻見他一拍桌子說“這幫醃臢潑才,最近又搞了一個肥皂行,跑來管我賣香皂的事兒。賊娘的,老子怕他?團行什麼時候能管到軍營頭上來了?竟敢還說我沒買撲,不讓我賣。老爺要賣什麼還用得著他管?
他們出了幾十來個潑皮堵門,還想動來硬的。真當我玉麵小溫侯這個名號是白叫的?我這邊一下就從護聖兵寨招呼出二十多條軍漢,一人一根哨棒,打得這幫驢牛肚子裡射出來的狗雜種哭爹喊娘。老爺一個人就打翻了他們七八個!看他們下回還敢來吧?”
範海一聽也來了興致,卷著袖子,揮著拳頭說“好!張兄弟果然少年英雄!做事就對俺老範的脾氣!下次再要打架跟哥哥說一聲,我這邊不多說,範家商行、船隊拉出三四十人,也不成問題,都是在海上見過血的!”
王有誌想拉倒吧。就範家那幫鏢師水手,幾十個綁一塊不夠我兄弟倆打的。他又對這倆貨很鄙視,打金兵打海盜慫的要命,打群架倒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勇於內鬥必怯於公爭,古人誠不我欺也。
吃完飯,範海打架似的,硬是把賬結了,一共十兩銀子,不便宜。王有誌趕緊給了十兩銀子的賞錢,他不想占這個便宜。範海在這裡有一個相熟的小姐,自然是相擁而去。張瑾又去尋秀秀姑娘,錢鈞還是撇下柳煙回家了。
王有誌也在這裡住下了,王翠喜給他安排了房間。他在這兒住自然不需要錢,但他也沒再叫小姐。王翠喜還要招呼客人,他就先睡了。王翠喜“下了夜班”後過來一看,他已經一個人睡著了,道了一聲冤家,然後就睡在他旁邊了。
到現在為止,王有誌始終沒有找彆的女人。王翠喜對此非常滿意,甚至有點感動。她開始認為王有誌是真心喜歡她的,隻不過他也是一個真正的商人,不會因為為了迎合她的小性子,而犧牲自己的利益;也不會因為粘著她而耽誤了生意。
她覺得這樣也好,這樣王有誌會走得遠。她甚至在考慮,自己以後有沒有可能嫁給王有誌呢?唉,這些事情自己也做不了主。而且王有誌太神秘,她感覺自己完全駕馭不了,不知道哪一天,這個男人就飛走不再回來了。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
王有誌醒來發現,王翠喜睡在旁邊。他輕輕的起來,沒有把她弄醒,洗漱完了以後,發現王翠喜還在睡覺。他輕輕地親吻她一下,然後穿好衣服離開了,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其實王翠喜早醒了,隻是在裝睡。王有誌走後,她又說了一聲“這個冤家,撇下我就走了。”嘴角卻掛著笑。從未有男人這樣溫柔地對她,替她著想,尊重她。她的男人那麼多,不是讓她跪著,就是跪在她麵前。隻有王有誌始終很平等地跟她來往。她心裡湧起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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