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
雞鳴聲劃破了寂靜。
林芷若揉著惺忪的睡眼,從簡陋的木床上爬起。
屋外的露水沾濕了她的裙角。
院子裡藥草叢生,雜亂中自有章法。
每一株都散發著獨特的香氣。
(這些都是阿爹精心挑選的食材,有些在宮裡都難得一見。)
鋤頭不見了。
(阿爹一定又去田裡了。)
她輕輕歎了口氣。
"這腿腳都不方便了,還要去種地。"
(前世的父親也是這般固執,總是忙得連飯都忘了吃。)
角落裡的木箱引起了她的注意。
歪歪扭扭的"不準碰"四個大字是她親手寫的。
林芷若的心跳突然加快。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木箱蓋子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裡麵泡著一條生龍活虎的東西,在藥液中若隱若現。
(上次抓它時可費了不少功夫,差點讓它溜了。)
"要是養出蠱來就有意思了。"
她自言自語,隨即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穿越前的廚藝知識和現在的藥理知識結合,總讓我冒出些危險的念頭。)
(不過,這或許就是我能在宮裡立足的原因。)
遠處傳來了農人趕著牛車的聲音。
又是一個平常的早晨。
(隻是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又有什麼意外發生。)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木門被敲得直顫。
(這麼早,會是誰?)
林芷若皺著眉頭走向大門。
"會敲壞的!"
門外站著一個麵色慌張的小丫頭。
她穿著粗布衣裳,衣角還沾著露水。
(不是春風閣的人,這身打扮,應該是花柳巷另一頭的香月閣的。)
"小姐,救命!"
小丫頭的聲音帶著哭腔。
"出什麼事了?"
"是是"
小丫頭說不出完整的話,隻是不停地抹眼淚。
林芷若仔細打量著她的神色。
"找阿爹的話,他不在家。"
"不是找大夫,是找您!"
小丫頭突然抓住了林芷若的手腕。
她的手冰涼,還在微微發抖。
(情況不太對勁。)
"我們家姑娘還有客人"
林芷若心裡一沉。
(香月閣雖不大,但裡麵的姑娘都有體麵客人照顧。這個時辰出事,怕是不簡單。)
"等我拿些東西。"
她快步回屋,抓起常用的幾味藥材。
(但願不是我想的那種情況。)
小丫頭在門外急得直跺腳。
林芷若一邊整理著睡亂的頭發,一邊快步跟上。
晨露打濕了她的裙角。
兩人穿過幾條幽暗的巷子。
遠處傳來早起的雞鳴聲。
花柳巷才剛剛蘇醒。
香月閣的後門緊閉。
小丫頭輕輕叩了三下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條縫。
"快進來。"門內傳來壓低的聲音。
"出什麼事了?"林芷若問道。
"是花魁姐姐和客人"
濃重的脂粉香氣撲麵而來。
(這香氣中混著一絲異樣的味道。)
走廊儘頭的房間裡擠滿了衣衫不整的女子。
"姑娘們都彆哭了,讓林小姐看看。"一個年長的女子在安撫眾人。
"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子時剛過就不對勁了。"
"他們喝了什麼?"
"就是尋常的花雕酒,可是"
"可是什麼?"
"那位公子帶了自己的煙葉。"
林芷若快步走到房間中央。
地上躺著一對男女。
男子麵色發青,嘴角流涎。
女子雙眼緊閉,氣息微弱。
"這位客人是誰?"
"城南鹽商的公子。"
"最近可有得罪什麼人?"
"沒有,他是花魁的老主顧了。"
散落的煙管、破碎的玻璃酒器無聲地訴說著更多內情。
"快去準備溫水和乾淨的布巾。"
"是,這就去。"
林芷若撐開男子的眼皮。
瞳孔已經擴散。
手指探向脈門,已經沒有了脈搏。
(來晚了一步。)
她又轉向女子。
探脈、查看瞳孔、檢查口腔。
(還有救。)
房間裡的氣味越發濃重。
酒香、嘔吐物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混雜在一起。
"那煙葉還在嗎?"
"在這裡。"年長女子遞過一個錦囊。
林芷若仔細觀察著菸草葉的顏色。
(這葉子的顏色不對。)
破碎的玻璃酒器上有一圈白色粉末。
(這手法怎麼這麼眼熟?)
"這煙葉,他常帶來嗎?"
"不,是今天第一次。"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閃過。
"快把溫水端來!"
林芷若一邊吩咐,一邊撕開自己的衣袖。
(必須先清理口腔。)
"姑娘,要不要請大夫?"
"來不及了。"
她用布條包住手指,小心地清理著女子口中的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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