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願要回去了。
時間過的飛快。
入秋之後天氣還是熱，不過一早一晚有些涼意。
梁競舟這邊還有點事情要收尾，就讓顧息和陳三元陪著陳願回去。
這段時間在海城，見識過繁華之後，陳願光是給家裡人買禮物都裝了滿滿一箱子。
當然，問她哥要的錢。
陳三元看著比自己臉還乾淨的兜，努力掐人中，心裡不斷重複是親妹妹親妹妹，送他們去火車站等車。
顧息清清嗓子，把陳晏拉到一邊，偷偷摸摸從兜裡掏了張東西塞到她存折，“這一個多月我可沒閒著啊，水泥廠加上建材一共六個廠子，這是營業額。”
陳晏挑了下眉毛，隨手一翻，“錢不對吧。”
顧息氣鼓鼓，本想拔高聲音，餘光瞥見被陳三元拉到一邊的梁競舟，又沉下臉，咬牙，“你還嫌少啊。”
陳晏說不是，太多了。
她之前倒是想過水泥賣出去能賺錢，但時間太短了，她剛剛粗略掃了一眼，存折上已經七位數了。
顧息這才滿意，他挑起嘴角，露出一個邪魅的笑，“我的那份也在裡邊。”
不等陳晏開口，他立刻解釋，“可不是給你的啊，你之前不是說給梁競舟買什麼郵輪嗎，我找人問了，就是大點的船唄。”
“存折後邊夾了張紙條，是我問的造船廠的，你回頭跟他聯係就行。”
“方夷跟我是多年兄弟，可彆說我偏心眼，給他了，也給梁競舟點。”
反正他現在還沒娶媳婦，唯一一個弟弟也沒了，攢那麼多錢做什麼。
陳晏定定看了他一會，一收存折，“我替梁競舟喊你一聲義父。”
顧息立刻老臉笑成一朵花。
另一邊。
陳三元看陳晏跟顧息說話，拉著梁競舟走到人群少的空地，悄摸從兜裡掏出一張存折塞到梁競舟手裡。
“舟哥，賬目算清楚了，這些是貨款。”
陳三元平常給錢極其大方，哪次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察覺不對，他順手翻開存折，眉眼一皺。
“你沒兄弟們發工資。”
陳三元搓搓手，笑眯眯，“發了，工資都發了，不過這次提成大家都沒要，舟哥不是給嫂子看中一棟樓嗎。”
“我們之前去打聽過，這些錢夠了，舟哥結婚我們還沒送禮，這些就當兄弟們隨份子，一點點心意。”
梁競舟直接把存折遞出去，說不行，給陳晏買東西他自己能掙，這些都是底下人的血汗錢。
陳三元苦著臉，“舟哥這麼說是不是不拿我們當自己人，以前兄弟們家裡有事，你哪個沒有幫過，現在我們想出份力你都不同意嗎。”
“你放心，這些錢都是兄弟們確實用不上，要真有困難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掏是不是。”
梁競舟勾起嘴角，眼底閃過一絲溫和，“行，下次貨款不用分我那份，所有的都拿給兄弟們當提成。”
陳三元立刻點頭。
站台提醒登車的消息重複三遍。
顧息拎起地上的箱子，和陳願一塊擺手，“我們走啦，在村裡等你們。”
顧息還不露聲色的衝陳晏使了個眼色。
身影漸漸消失，存折放在兜裡，梁競舟指尖靜靜壓住縫隙，“像不像送孩子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