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啊!一會還得喝藥,莫要亂折騰。”
木酒躺在床榻上,聽著雲酥的絮絮叨叨,腦瓜嗡嗡作響,隻覺得頭大,臉也隱隱作痛。
哎!本公主就淋了個雨,生了場病,酥兒怎麼變得這般念念叨叨!
“酥兒啊!你家公主還要在申時三刻出門辦些事,乖些,莫要再多說了。”
雲酥為自家公主揉按著太陽穴,一聽就急眼,不樂意地嘟囔道“公主你還生著病,身子又虛得很,這怎麼出門,若是沒什麼大事的話,公主還是喚他人去做吧”
“那不行,我前幾日便和阿白說約好了,本公主可不能失信。”
雲酥低頭瞄見自家公主那明晃晃的笑容,倏然覺得,最近,公主似乎越來越開心了,笑容不再似以往那般勉強。
雲酥真心為自家公主感到高興,相處過於輕鬆,話也不經意地脫口而出。
“公主最近開心了不少,每次提到這位白小姐時,你都會露出甜甜的笑容,這和你提到南小姐時,完全不同。”
木酒臉色一僵,而後轉瞬即逝,一旁的雲酥並未察覺異樣,還在樂嗬嗬地說與木酒聽。
不一樣麼?
可能…南曉的背叛,讓自己對她隻餘仇恨了吧!
而祁予白…她從一開始便是塊乾乾淨淨的白玉,更何況她是獨一無二的,真的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雖然不知祁予白那日為何會和自己說她並不乾淨,在她眼裡,祁予白的那份純真是自己羨慕不來的,而她自己卻早就沾了血腥。
木酒無意識地摩挲著指尖,眸光暗了暗。
雲酥說著說著,忽然不作聲了,木酒也未有所察覺,雲酥瞧著這樣的公主,有些心疼,可她卻不知自家公主究竟在想些什麼。
已經好幾次,雲酥心想,自公主痛哭的那日起,公主好像便和以往不太一樣了。這些變化雖然很微乎其微,從公主的偶爾發呆,到偶爾透著“狠戾”。
雲酥不知道能不能用“狠戾”來形容自家公主,她不清楚,但她見過殺人時的狼戾殘忍,而自家公主的眸中曾有過…
雲酥不懂,也不想懂,她隻希望自家公主可以一直快快樂樂的,無需有過多的煩惱。
雲酥手中的動作越緩越輕,安安靜靜地為木酒揉著,並不打算打擾自家公主發呆。
祁予白有些渾渾噩噩,用過藥浴,才稍微清醒些,清醒是清醒了,卻連帶著骨子裡的那份寒意一塊複蘇,讓人痛不欲生。
“嘶”
祁予白乏力得很,刺骨的寒意,一陣一陣的,讓人無能為力,亦讓人無法招架。
掀開酒壇,撲鼻而來的藥酒味,醇香而濃鬱,是個無法忽視的存在。
祁予白將酒水倒入杯中,斟滿,一仰入喉,辛辣味苦,與所聞的醇香完全不符。
祁予白剛想再斟上一杯,便被一雙突然出現的大手攔住。
“小姐,你不是說這酒是用來…擦身的,而不是喝。”
祁予白微微一仰頭,就瞅見半夏那張黑沉沉的臉容,詫異一瞬即逝,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無語。
被疼痛折磨了許久,祁予白也沒多大的耐心,她本就煩躁,現在還被攔著不讓自己喝酒,祁予白拍開半夏的爪子,語氣不耐煩道“本小姐做什麼似乎還輪不到你一個丫鬟來指點”
半夏的手僵在半空,臉色難看,慢慢將手放下,試圖張口說些什麼,最終也沒多言,就那麼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