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眼中閃過一絲嚴厲,“給我。”
明朗咬著腮幫,很不情願地把匕首遞給了她。
桑榆晚伸手去接,有人卻搶先了一步。
“都說了這東西保護不了你,留著也沒用。”
男人聲音清冷低磁,諷刺意味很濃。
桑榆晚瞳孔驟縮,眼底怒意深沉。當著外人,她選擇了隱忍,沒有反擊。
容止極其自然地把匕首放進大衣口袋。繼而,看向眾人。眼裡再無半分笑意,墨色暈染開的瞳眸翻湧出狠意。
頃刻之間,他換了一副麵孔。
眾人呼吸放緩,齊齊後退。
“所有人,一個都彆想逃。”容止薄唇輕啟,森冷的語調,毫無溫度。
桑榆晚見狀,索性交給他處理。
她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冷眼旁觀,目光如利刃。
兩人並肩而立,完美的男女身高差。同樣的黑色大衣,襯得氣場格外強大。
落入鏡頭裡的他們,極其養眼登對。
若不是知曉他們的真實關係,百分之九十九都會以為他們是一對親密的戀人。
人群裡,有人大著膽子回應了一句,“我們隻想給韓波和美玲討一個公道,就算你們有權有勢,也不能這樣置人於死地。”
桑榆晚見他們說來說去,還是這句話,不由發出一聲冷笑。
容止身姿筆挺,全身上下隱隱有王者之風。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氣度,薄行止都要差他三分。
他睥睨著眾人,冷聲道,“江韓波蓄意追尾,導致車毀人亡。王美玲突發心梗,意外離世。你說說看,我們怎麼置他們於死地了。”
那人語塞。
黑衣人過來,對著容止耳語了幾句。
容止唇邊噙出一絲淡淡的冷笑來,垂落的目光仿佛冰霜一般刺骨。
“王美玲剛去世,你們各自的銀行卡裡分彆多了一筆錢。最多的五十萬,最少的一萬。看來,你們的幕後指使者也是看人下菜碟。”
此話一出,眾人驚愕。
“誰拿了五十萬?”
“為什麼我最少?”
“這報酬差彆這麼大,也太不公平了。”
“同樣是鬨事,憑什麼他拿五十萬。”
桑榆晚唇邊浮出大團的嘲諷,這一幕與前兩天何曾相似。
她動動腳指頭也知道,幕後指使者就是同一個人。
這個人,如果不是容止,那就是薄譽衡。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薄遠山在世時,就跟她說過,薄家最陰狠狡詐的人,就是薄譽衡。
那天在薄行止的靈堂上,他假意奉承,支持自己坐上高位。心裡想的卻是,找機會把自己拉下馬,然後名正言順地奪走薄家的一切。
至於容止,也是一樣。
一個和薄家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薄譽衡怎麼可能真心支持。
現在看來,他不僅要毀掉她,也想毀掉容止。
寧婉珍一大早突然到訪清荷園,就已說明了一切。
喪夫的嫂子和小叔子有悖人倫。
此事一旦曝光。
她在薄家再無立足之地。
而容止,也失去了繼承一切的資格。
她甚至懷疑,薄星瀾這個時候曝出來懷了明戰的孩子,說不定是一場更大的陰謀。
隻是,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她的懷疑。
容止看著憤憤不平的眾人,眸光眯了眯,身上籠罩一種極其危險的氣息。
“都給我住嘴。”
清寒低磁的聲音,漫著夜色,冷涼如冰。
眾人瞬間住了嘴,齊齊看向他。
太平間外的空氣愈發寒涼。
冷風灌進桑榆晚的小腿肚,凍得她秀眉微微一蹙。
容止察覺,連忙降低了聲音,對她說道,“去車裡等我。”
桑榆晚今天確實有些累,思忖了半秒,偏頭,淡聲道,“這事交給你處理,我先回去了。”
容止見她如此配合,心口微沉。
看樣子,她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