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大堂的氛圍瞬間變了。
縣令的眸子閃過一道寒光,而縣丞的臉也瞬間沉了下來。
唯獨李平安一如既往的淡然。
縣衙大堂裡,周縣尉冷傲地說道,“豈不聞,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即便是你做得再小心,本官也有能有辦法抓到你這行凶的惡徒!”
很明顯,他有多手準備。
李亮和李雲聽到對方的話,都是驚訝莫名,尤其是李亮甚至有了上前去救李平安的衝動。
結果身子還沒往前湊,就被一個身上纏著白皮大蛇的胖子給拽住了。
“小兄弟,急什麼,你現在湊過去反而是給你家人添麻煩!”那胖子身上纏著白蛇不說,自己周身也頗為白淨,再加上一身白色衣衫,給人的感覺就很詭異。
李亮看著眼前的大蛇,心想這個人莫不是神經病,大白天的,渾身上下圍著一條蛇,也不怕被咬一口。
倒是李雲看著眼前的大白蛇,若有所思。
李亮拉著李雲的袖子往一邊兒走,小聲說道,“咱們離著那白胖子遠一點,萬一被那蛇咬一口,就麻煩了。”
“大哥,彆瞎說,那是冷蛇,看著像是三叔賣掉的那一條。”
說著李雲看著此人渾身上下抑製不住的貴氣,小聲道,“沒準三叔脫困,此人還能幫上一幫呢。”
李亮咬牙切齒道,“青天白日的說什麼胡話?他怎麼幫?把大蛇往人堆裡一扔,還能變成妖怪吃了姓周的那狗日的不成?”
大堂內,李平安看著眼前一臉玩味的周縣尉,心裡很清楚,這是要玩邪門的手段了。
但是李平安並不懼怕此人,因為先前他入城的,下定決心挑了萬魚齋東家的時候,就已經打聽清楚,本縣的賀縣丞跟這位所謂的周縣尉二人勢如水火。
尤其是賀縣丞,對於這個一重新履職,就把自己手裡大把權利搶走的周縣尉非常不滿。
而且每一次衙門裡有事,兩個人都互相拆台。
李平安相信,隻要自己乾乾淨淨,清清白白,他肯定能幫幫場子。
而且自己手頭還有一份老縣令走之前留下的照顧,關鍵時刻可以使用。
所以李平安怡然不懼的回應道,“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小人自問清清白白,從無做過惡事,大人有什麼法子隨便用便是。”
李平安的情緒強硬的可怕,讓縣衙大堂內外的人都為之一震。
就連高台之上的縣令,都少有的緩緩點頭,覺得李平安此子不凡。
臨危不懼,頗有大將之風。
而台下的魏家掌櫃更是忍不住高聲呼喊道,“妙哉!若是南國的百姓,都如平安小哥激昂正氣,我看哪個貪官汙吏還敢胡作非為!”
那個穿著月白色絲綢,周身纏著蛇的白胖少年郎,也忍不住頷首道,“就該有人殺一殺他們這群混賬的不正之風。”
“這個李平安很不錯!”
而坐在側位的周縣尉的臉色則瞬間難看起來。
你說他有辦法嗎?有!
那就是用李平安在城內的子女做要挾,讓他乖乖就範。
但這是一招險棋,因為第一,據說李平安跟子女的關係很不好,他的子女對他動輒打罵,自己要挾他,未必能成功。
第二,彆管如何,那兩個孩子是宋家的,拿這兩個孩子做要挾,容易得罪宋家。
第三,縣令和縣丞還在這裡看著呢。
一時間,周縣尉變得越發的猶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李平安見對方一直沒有言語,則乘勝追擊道,“縣尉大人,你無緣無故地請縣令大人的命令,將我拿來,一無追攝直蹀,二無證據,準備讓我在大堂等你到什麼時候?”
“彆告訴我,您這縣衙的縣尉比大康的律令還大,你想讓我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一邊兒的賀縣丞,也趁機落井下石,“是啊,周縣尉,你到底有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抓緊放人!”
“放著南越蠻子不去抓捕,放著真正的凶人不去追緝,你為難一個鄉間百姓做什麼?”
“還是說,你堂堂的周縣尉,壓根就沒有什麼本事,抓不到真正的江洋大盜和南蠻,隻能欺負鄉野百姓?”
而恰在此時,有人急匆匆趕到縣衙,走到周縣尉身邊兒,在他耳邊輕聲呢喃了幾句。
周縣尉的臉色驟然間大變,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真的糟糕透了。
用來包圍七裡堡的人,說死就死,還跟殺人犯死在了一起,這要不是周邊兒還有幾個倒黴的南蠻,自己根本就解釋不過去。
自己讓萬魚齋的掌櫃,配合自己的幾個屬下,去收買縣衙的幾個胥吏,事兒還沒辦成,結果就被人亂刀砍死。
這讓自己的處境變得極其糟糕,而且威名掃地。
有些事情騙一騙老百姓或許可以,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自己派到宋家拿人的差役,半路上還被不知名的武士給暴揍了一頓,直接扔了回來。
什麼時候,自己這個四爺做得這麼委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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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情況是,繼續審問李平安是難以進行下去了,而且自己垂手可得的數千貫烏鱧錢,很有可能要便宜那些賤民。
那可都是自己的錢!
自己用來還印子錢的錢!
但自己即便是再肉疼也沒有辦法繼續辦下去了。
如果縣丞不摻和,如果大堂外的魏家不出來攪局,如果沒有那麼百姓義憤填膺,如果自己不死傷那麼多屬下。
今天說什麼,都要拿了李平安,逼迫七裡堡將烏鱧賣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