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見愛妃如此傷心,連忙吩咐起一旁眾人來。
一會兒讓流朱去準備茶水,一會兒讓崔槿汐把枕頭墊高些,一會兒又讓佩兒去關上窗戶,最後還親自為甄嬛換上了更為柔軟的雲蠶絲被。
一時間,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忙得團團轉。
他口中不停地安慰著
“彆胡說八道了,朕不是就在這裡嗎?”
甄嬛揮了揮手,讓槿汐等人退下。
不顧身體上的疼痛,鄭重其事地跪在地上,懇求皇帝能對甄遠道從輕發落
“那就請皇上看在嬪妾腹中孩兒的份上,饒了嬪妾的父親吧。”
雍正見狀,連忙伸手將她扶起,輕聲細語地安撫著
“你父親的事與你無關,朕又怎會怪罪於你?更何況浣碧那件事也讓你受了不少委屈。”
他忍了忍心中的情緒,緊緊地將甄嬛擁入懷中,複又勸道
“你現在有了身孕,切記不可輕易下跪,要好好保重身體。
你父親的事朕會酌情處理,定不會讓你憂心。如此,嬛嬛可還滿意?”
甄嬛這才展顏歡笑,緊緊抱著皇上,訴說著懷胎的喜悅與感動。
而與碎玉軒裡的柔情蜜意不同的是,其他宮苑各處都有各自的煩擾。
壽康宮中,雖已夜深,仍舊燭火搖曳,太後處理召宜修前來問話。
“夜深了,還勞煩皇後前來,實在是哀家難以入眠。”
太後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疲憊與深沉。
宜修恭敬地跪在下首,麵色平靜
“今日之事確實紛擾不斷,兒臣亦是心緒難寧,難以安睡。”
太後緩緩開口“皇後對此有何看法?那畜生可曾捉到?”
皇後語氣輕描淡寫
“兒臣已命人全力搜尋,隻是齊妃一時疏忽,未能抱緊鬆子,才釀成此禍。還望皇額娘莫要責怪齊妃。”
太後聞言,怒氣勃發,口中斥道
“齊妃?皇後倒是推得乾淨。看來這點小事兒還要勞煩哀家,竹息,把那孽畜帶上來,讓皇後瞧瞧!”
皇後心中一緊,隻見竹息姑姑已將胭脂坊的媚花奴香粉置於地上,隨後將被網捕獲的鬆子放出。
鬆子嗅著香粉的味道,直奔而去,與今日撲向吉貴人之態如出一轍。
顯然是對皇後的伎倆洞若觀火。
宜修見太後已然明晰自己所作所為,便沉默下來,不發一言。
皇後意圖利用鬆子打掉吉貴人的胎,這樣的招數在太後看來,都是小把戲!
太後因為與皇上關係一直不算慈孝,所以,不太乾涉後宮妃嬪之間的爭鬥,對於皇後的陰謀手段也采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但關乎皇嗣不行!
太後一麵生氣皇後想謀害的是自己的親皇孫,一麵又怒其不爭,這麼大的事情,皇後做得卻如此潦草,手段如此拙劣!
皇帝膝下寂寞,雖有沈眉兒剛剛生下六阿哥,但宮中添丁總是喜事,所以雍正對於富察儀欣這一胎也很重視。
如果皇上對這件事深究起來,皇後恐怕難以討好,也極有可能會影響烏拉那拉家的榮光。
於是太後怒其不爭,直截了當地說道
“皇後好手段,竟都推到一個畜生身上!也活該齊妃被你利用,果然心機深沉。
哀家有眼疾,你就當哀家瞎了,還好哀家心裡清楚的很。”
宜修驚出一身冷汗,再不似方才的平和鎮定,俯跪在地
“太後恕罪。”
太後冷冷看了她一眼
“哀家一生沒有做過皇後,直到先帝去世才成太後,所以純元去了,哀家就讓皇帝立你為皇後,為的就是皇後的寶座能一直留在烏拉那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