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司左右望了望,醫院的大廳、走廊,但凡能容納傷者的地方都已擠滿了人。傷者們或躺在擔架床上,或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聲此起彼伏。
答應了幫忙處理輕傷員的冬司默默地加入了救治傷者的隊伍,機械地施展著【治愈術】,可思緒卻亂如麻團,怎麼也理不清。
寧流的死,猶如落下一記重錘,動搖了他的內心。曾經,他以為自己和寧流都是在這殘酷世界中努力求存的同類人,懂得規避危險,珍視自己的生命。消除利益衝突之後甚至一度引為知己。然而,寧流卻做出了這般選擇,這讓他一直以來的認知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他回想起自己降臨至這個世界後的種種經曆,曾經自以為知曉未來的走向就能掌控一切。但當身邊形成羈絆的人一個接一個地離去,他才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與無力。
明知水門最終會犧牲……可當這一切真正發生時,水門的死,並不能因為預知而一筆勾銷,反而迫使他重新審視這個世界的殘酷。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為既定的一切感到如此痛苦?」冬司在心中不斷地追問自己。
他望著那些受傷的人們,聽著他們痛苦的呻吟,看著他們哀傷的眼神,心中一陣刺痛。「人性啊,到底是什麼?難道就是四代為了守護村子的義無反顧,難道就是寧流為了保護族人的舍棄自我?」
冬司的手微微顫抖,【治愈術】的光芒也變得有些不穩定。他清楚,自己內心的某些東西正在崩塌,而新的認知卻尚未成型。
「或許,這就是人心。擁有著感情的我們都在不斷地做出選擇,哪怕明知結局可能不儘如人意。」冬司努力克服自己內心的動亂,他想專注於救治傷者。
正在被冬司醫治的傷者是個大媽,她看出眼前這忍者裝束的年輕人此時情緒不太穩定,用溫和的語氣說,「忍者大人,木葉正需要你們這些年輕的忍者,我們正需要您呢,請振作!」
冬司用力地閉眼深吸一口氣,數秒後,長舒而出,睜開的雙眼帶著淚花,擠出笑容回應,「謝謝你,阿姨。」
不知大媽在這場災難裡失去的是什麼,但她似乎接受了已經發生的一切,翻開了新的篇章。
「是我該謝謝您呢,是作為忍者的你們在保護我們這些普通村民,現在還為我們治療。」大媽的話裡滿是真誠。
跟其他忍村不同,木葉的普通民眾從不畏懼他們身邊的忍者,甚至覺得隻要有木葉忍者在,他們的希望就還在。
火之意誌,不再是忍校教科書中乾巴巴的洗腦文字,也不再是動漫裡三代目口中那令人反感的傳銷口號,而是四代的自我犧牲,是寧流的舍己為人,是筆內寂光,是羅舞裡,是國防健次他們的意誌……
這一瞬又似很漫長。此時,冬司對於很多曾嗤之以鼻的東西多了一重理解,像是頓悟。他也知道,他再也無法用從前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看待身邊的每一個人。
逐漸地,冬司覺得心口不再那麼堵,一心一意地為傷者們處理傷口,手中的查克拉溫柔地流轉著,既是在給予傷者們縷縷溫暖和希望,也是在修補自己內心的絲絲微細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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