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王五歸納老張在武昌城的所做所為,肯定會給老張題送八個大字——“動員一切,一切動員”。
為了確保武昌城以及自己總督封疆的位子,老張已經癡魔。
不過與其說老張為了自己的官帽子瘋魔,倒不如說是受了王五的刺激更加準確。
人活一口氣,佛爭一柱香。
王五的不地道迫使老張不得不采取有效手段,以防範並遏製任何敵對勢力對武昌城的染指行為。
這個敵對勢力不僅指以王五為首的明軍新勢力,也包括以貝勒董額、輔國公特爾親為首的被俘虜滿洲親貴。
老張不可能答應王五接董額來武昌城的,因為來的不是董額一個人,還有那被俘的三萬大軍。
真叫董額帶著三萬降兵進了武昌城,還能有他湖廣總督說話的份麼。
萬一董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再叫王五給洗了腦,真要在武昌搞什麼新大清,又或為兩白旗豎起“替天討黃”的大旗,那老張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弄到最後,除了白白便宜王五這小子,他老張是一點好處也落不到的。
甚至於還會把吳三桂那頭猛虎給引來。
得不償失。
因此,老張必須采取強硬態度,以遏製王五不切實際的要求,從而讓事情回到他設定的“劇本”中來。
在這個“劇本”中,老張是解決事亂的頭號功臣,王五則獲得大清“第五藩”的待遇,你好我好大家好。
複的什麼明,反的什麼清嘛。
光態度強硬不行,必須有強硬的動作與之配合。
不到半個月時間,老張不僅號召省城官紳百姓捐了兩百多萬兩軍餉,還擴編了一支人數多達一萬七千人的“新勇”。
使得武昌城防力量由原先的萬餘人激增至近三萬人。
除“新勇”外,老張又動員城中官紳府上的家奴組建了號稱“丁勇”的敢死隊,總人數多達八千。
為了能武裝新勇、丁勇,不使健兒赤手空拳,藩庫中能發下去的兵器都發了,就這數量也依舊不夠,原因是早先囤積在武昌城的軍械物資都被王五給卷到了荊州。
無奈之下,老張隻得以總督名義行文尚未淪陷的府州縣緊急往省城運送軍械,又連派四撥人馬前往位於長沙要求偏沅湖南巡撫韓思琦往武昌派兵,同時要求湖南方麵將今年的夏、秋兩稅及去年未解稅款全部送解武昌。
為之特地給燕京發去八百裡急報,希望朝廷能夠體諒這一權宜之計,因為武昌於大清實在太過重要。
東拚西湊之下,才勉強保證新組建的健勇能夠兩人配一把刀矛,雖然這與老張希望的強軍裝備相差太大,起碼讓武昌城的城防力量上了幾個台階。
副將汪震給總督大人吃了顆定心丸,就是明軍想要渡江攻破武昌城的話,至少需要發兵十萬,否則,他們連武昌城的一根毛都彆想拿走。
沒有人比老張更清楚江北明軍的真實情況了,他估算就算王五把俘虜降兵動員武裝起來,頂天也隻能動員兩萬人左右,而這兩萬人又不能都拉到漢陽來,所以王五能用於攻打武昌的兵馬最多一萬。
一萬和十萬,可不是量的差距,而是天與地的差距。
前番王五憑借不到萬人的兵力就守住荊州重創了傑書,有這成功之例在,老張怎麼看王五那小子都不敢傾力過江。
因此,即便明軍控製了長江,每天在他老人家眼皮底下於江上晃悠,老張也是絲毫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