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叛軍過江,叛軍過江了!”
“賊兵打過來,打過來了!”
“”
連日在總督大人誓死保衛大武昌口號動員下的清兵聽到炮聲後都以為明軍渡江了,隻讓人想不到的是被總督大人寄予厚望的守城清軍卻是瞬間大亂,不少人聽到炮聲後第一時間就是不要命的往城下跑,結果你推我擠搞的城牆上像是被馬車衝撞的集市般亂作一團。
甚至有不少清兵是連滾帶爬從城上沿著台階摔落下去的。
如此大亂原因是城上新勇太多。
“新勇”多是從城中招募的市井子弟,這幫人平日拿餉訓練勉強能做到有模有樣,真叫他們豁出性命保衛什麼大武昌就有點為難人了。
何況這幫人有哪幾個聽過開炮的?
隆隆炮聲一響,能不嚇尿褲子就算上勇了。
守衛武昌的清軍主力是老張的嫡係標營,這支標營也是湖廣清軍戰鬥力最強的一支部隊,可再強也架不住內部亂了陣腳,結果不少標營的精兵被大量新勇裹挾也是在城上跟沒頭蒼蠅般東奔西跑。
有標營兵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奈何周遭潰逃的新勇實在太多,他們想攔都攔不住。
“混蛋,叛軍沒打過來呢,瞎跑什麼,都給老子站好,誰再敢跑老子砍他娃腦殼!”
標營遊擊季雄望著眼前的亂象是氣不打一處來,隨手抄起鞭子狠狠抽了幾個鬼哭狼嚎的新勇,可依舊沒能阻止新勇的潰亂,不得已隻好拔刀砍人。
反應過來的軍官們也是紛紛上前彈壓,砍了十幾個慫包的新勇後才把亂哄哄的人群給彈壓了下來。
耳畔傳來的炮聲太密,雖然尚未有炮彈落在城牆,季雄也是不敢怠慢,帶人奔到炮位喝令炮手捅拭炮膛,裝填炮彈準備反擊。
隻讓季雄驚訝的是江麵並無明軍戰船駛來,隻有江中心不斷濺起的一條條水柱。
這打的哪門子炮?
季勇一頭霧水,身邊的清兵也都叫明軍搞的莫名其妙。
對岸的明軍炮兵陣地,聽著隆隆炮聲的王五情不自禁念了一首詩“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過大江。”
邊上的高得捷聞言沒有讚美額駙的詩作,而是疑惑道“額駙莫非真要打過長江去?”
“這長江遲早要過去的,不過不是現在,”
王五笑著搖了搖頭,莫說他現在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同時守住武昌和荊州,就算有足夠的兵力他也不會渡江。
拳頭隻有牢牢攥在一處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
真將兵力分攤在長江兩岸,那就顧頭不能顧尾,最終被人家各個擊破。
況他手頭可用於野戰的精兵數量仍就太少。
拿下武昌是能震動天下,但那樣就把老張給得罪死,也把老張給徹底架火上烤,一個連駐地都保不住的總督還有什麼臉麵繼續乾下去呢。
老張雖然有時候總想搞“投機”,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但終歸是個好人。
王五不好意思把事做太絕。
二來拿下武昌就要直麵湖南和江西清軍,除非昆明起兵,否則以明軍的實力根本擋不住這兩省清軍的圍攻。
下遊的清軍水師一旦上來,明軍實力尚小的水師隻能龜縮荊州,沒了水師的支援武昌就是座孤城。
雞肋一塊,不如不要。
當然,王五心中也是有個小九九的。
就是不希望真成了老丈人吳三桂的馬前卒,做那為王先驅的炮灰。
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立足荊州,控製長江以北的湖北各府州縣,等侯吳三桂大軍北上開辟更多的戰場,將清軍分攤開才符合王五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