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巡撫大人並沒有接過他手中的水囊,也沒有任何言語反應,雙眼也很渾濁,唯一不變的是那始終不曾消失的赴死之心。
浮塵子出於好心想扶胡全才起來,未想這位巡撫大人的身子卻是極重,怎麼也拉不起來,正要請人幫忙時,邊上一直看著的王五卻是砸吧砸吧嘴,微哼一聲道“胡全才,你在鄖陽這些年來雖然對我抗清義軍百般鎮壓,手段狠辣,但念你對百姓尚可,故而本將軍這才饒你一命,望你今後好自為知。”
說完,手一揮吩咐狗剩道“你馬上備一輛馬車,這次把撫台大人直接給我送到鄖陽去,省得他老人家再來回瞎折騰,沒事找事。”
“啊,還送?”
狗剩一臉苦瓜狀,真心是不想接手這折磨人的玩意了。
“狗賊!”
見賊將仍就無視自己的“心願”,胡全才再是忍不住,如同受了天大刺激“豁”的跳起破口便罵“士可殺,不可辱,你若有種殺了老夫便是,這般戲耍老夫算什麼英雄好漢!”
“撫台大人此言差矣,”
王五並不生氣,直言其從未戲耍過對方,是對方死皮賴臉一次又一次跑回來的。
“腿長在你胡全才身上,你胡全才自個不走,總不能是王某叫人把你抬回來的吧?”
“你!”
胡全才氣的胡子都炸了,偏也無話可說。
如果說事情發展到現在荒唐可笑的話,似乎他自己的責任最大。
浮塵子見狀上前試圖勸說這位清廷的湖北巡撫就此歸降,指其早年為明朝兵部主事,隻因甲申年間陰差陽錯成了韃子俘虜這才轉而仕清,若明室徹底斷絕無中興恢複之念則萬事皆罷,但今天不亡明室,何不棄暗投明共襄華夏複興大業。
換來的卻是胡全才的再次唾棄。
一通怒罵下來,宗旨就一個寧死不降。
今日便是要血濺這襄陽城下,以死明誌。
王五最是聽不得這種話,索性將自己的佩刀闖王刀解下丟在胡全才腳下,冷哼一聲“你既一意尋死,我也不好不成全你,不過死則死耳,何須他人動手,你自裁便是!”
說完,扭頭吩咐狗剩等胡全才咽了氣,到城中棺材鋪買口棺材將其屍體裝上送去鄖陽。
爾後,看都不看胡全才一眼,徑直拂袖走人。
這可把胡全才氣著了,望著王五遠去背影恨不得跺上幾腳。
然王五卻是不曾走遠,而是拉著浮塵子在城門後麵呆著,浮塵子不解欲問原委,王五笑道等一會便知。
未幾,狗剩偷偷摸了回來。
“胡全才可曾拿刀?”
“不曾。”
“可曾撞牆?”
“不曾。”
“可曾投梁?”
“不曾。”
“可曾跳河?”
“不曾。”
王五“噢”了一聲,看向道長“有勞道長再去一趟,什麼話也不用說,隻問胡大人是否口渴便是。若口渴便請他進城喝茶,若不渴隨便找個麻袋將他裝了扔護城河全其名聲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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