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樂絲毫不做耽擱,當即傳令全軍立即改道進入懷慶府所屬陽武縣,再派人通知河南巡撫夏自德趕緊準備大量渡船供大軍過河。
燕京。
一場暴雪將整個京師變成了白色世界。
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都大,老人們都說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京師下這麼大的雪。
大雪紛飛之下,外城順天府的運屍車來來回回進出著城門。
車上都是被凍死的乞丐。
運屍的那幫人也是見怪不怪,出城後便將屍體往亂葬崗隨意拋棄,也不管有沒有野狗會來啃屍便急急趕回去。
沒辦法,天寒地凍的,衙門給的錢又少,誰個願意為這些凍死的倒黴鬼刨個坑讓他們入土呢。
要是回去的遲了,說不得衙門裡那幫人又要扣他們的錢。
相比外城的慘狀,滿城肯定好的太多。
無它,住在滿城的都是旗人老爺,怎麼可能像乞丐一樣被凍死呢。
可老爺們也不都是窩在家中,也有不少人頂著風雪哆哆嗦嗦的往皇城方向行去,街道上更有不少人正紅著耳朵小心翼翼做著事。
往皇城方向去的都是當官和其隨從,路邊做事的則是衛工。
當官的還好,品級高的能坐暖轎,品級低的雖然隻能走路,好歹穿的暖。
那衛工們卻是真受罪。
這些衛工也不是由旗人和包衣擔任,都是經過層層審核的漢人。
除了衛工,還能進入滿城的就是剃頭匠。
說起來,燕京城中最倒黴的不是那些被凍死的乞丐,也不是那些運屍的人,而是負責收各家糞便及掃街道的衛工。
天實在太冷了,各家糞便還好收些,那街道上的馬糞、牛糞凍得跟鐵砣砣似的,怎麼鏟都鏟不動。一天活乾下來,衛工們從脖子到腳凍得都沒了知覺,那手更是凍得跟個冰塊似的,兩耳朵更是早感覺不在了。
要不是家裡娃嗷嗷待哺,衛工們哪個願意乾這要命的差事。
有年紀大的這會都想著大明朝的好了,那會北京城的下水道可是四通八達,官府定期派人檢修疏通,百姓們花些錢將下水道和自家接起來,糞便直接衝進管道,哪裡用得著現在這般天天拎著淨桶等人來收。
街道上牛馬車也管得嚴,不像現在這般沒個規矩。
一天車馬下來,好好的大街就成了糞街,臭不可聞。
天冷些還罷了,這天要乾些,再刮上大風,四九城就成了臭城。
靠街的屋子哪家不被糞便塗了一牆,說起來都晦氣。
雪下的實在是大,前頭剛掃完,後頭就又落下一層來。
不時有上朝官員的馬車和轎子經過,裡麵的老爺們腳下擺著炭爐,手裡捧著暖爐,一個個閉目養神之餘盤算著如今的形勢,朝會上又會議些什麼事,自己又當如何抉擇。
那些沒有資格坐轎的低品官員則成群的邊走邊聊,對路邊乾活的衛工也是不正眼瞧一下。
低品官員所聊的基本都是最近朝廷同叛軍間的戰事,相互間打聽著最新消息,若誰在兵部任職,那必然是被打聽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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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消息說出來後,官員們不是發出唏噓聲,就是長歎短歎的。
眼下形勢真的說不上好。
“咱關外八旗雖吃了敗仗,好在朝廷及時啟用安親王,說不得安親王能在河南把叛軍給擋住,這樣一來朝廷就能得以喘息了”
一名姓丁的兵部主事正說著,身後突然傳來車軲轆聲,且伴隨“讓開”的喝聲,疑惑間扭頭看去,不禁臉色一變趕緊拉著眾人避到一邊。
原來後麵過來的是一群宮中侍衛,奇怪的是這幫侍衛護著的那輛馬車卻沒有掛燈籠,看不出是哪家王公大臣。
“這誰啊,怎麼還有侍衛跟著的”
丁主事低聲問邊上的同僚,同僚似是知道什麼卻沒有馬上說,而是等那幫侍衛簇擁馬車行遠之後才道“不就是那位被關著的主麼。”
“關著的主?”
丁主事一頭霧水,關著的人多了,他哪知道是哪個主。
同僚輕聲提醒道“姓吳的那位。”
“姓吳的是他!”
丁主事反應過來馬車內是誰後,驚訝之餘又有些不解,“他爹造反後鼇少保不是把他圈起來了麼,怎麼還上朝的?”
“誰知道呢。”
同僚搖搖頭,示意丁主事彆打聽,等上了朝不就知道了麼。
“也對,上麵的想法咱們這些人哪裡能知道,過一天是一天。”
丁主事微微點頭,一邊與眾人往前走一邊將抄在袖中的雙手取出在脖子上捂了捂,覺得脖子暖和許多後便又將手抄回袖中,未等兩隻冰冷的手碰在一起,前方轉角處卻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聲音極大,嚇的路上一眾上朝官員都是為之一驚,有膽小的甚至都叫了出來。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聽前方有人在喊“有刺客,有刺客!”
“刺客?”
丁主事一行叫這喊聲驚呆了皇城根下還有刺客?!
還真有刺客。
前方風雪中突然有幾個衛工朝他們所在奔了過來,卻是根本不在意這些小官,搶了兩輛往城外運糞的馬車就“叭叭”甩鞭疾馳而去。
這些人是刺客?
丁主事駭然不矣,未等其從這突出狀況回過神來,遠處有人在大聲叫喊“不好了,額駙死了,額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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