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被懷王府的下人抬走後,人群卻並未散儘。
幾個著錦衣的公子站在離宋晚不遠處繼續忿忿不平的議論著。
“那宋晚原也算是為國捐軀,本是一件值得光榮的事,誰知道宋家人卻這般狹隘,真是荒謬。”
“的確荒謬!雲世子不過是做出了我天齊子民都應做出的選擇,何錯之有?”
“虧那宋易還是狀元出身,竟這般是非不分!簡直枉讀聖賢書!”
“還說什麼聖賢書?他那般隻知鑽營諂媚之人,哪配讀什麼聖賢書。”
“不錯,我看啊,沒準他就是眼見相府將要敗落,便借機挑事,畢竟誰人不知懷王世子重情義,他今日這般故作姿態,無非是想讓雲世子覺得虧欠相府,好保住自己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宋晚心中本就憋悶得幾乎要窒息,如今聽著這些話,仿佛一簇簇小火苗,將她心中的怒氣點燃。
若是放在從前,她壓根就不會在意他們如何說。
可是今日……她無法當作聽不見!
與其自己偷偷難過,不如讓令自己難過的人更難過。
是父親教她的。
宋晚抬手隨意抹去眼中的淚水,轉頭看向那說話的幾個著錦衣的公子,聲音中滿是冷意。
“宋相不配讀聖賢書,那幾位公子學那長舌婦一般搬弄是非,便配了嗎?”
“聖賢書上難道沒有教過你們背後不論人非,也沒有教過你們何為君子守正立心之道?”
那幾位公子乍聞一道女聲,先是一愣,而後便有些不悅的朝宋晚看過來。
但見眼前的女子紅衣烏發,明眸皓齒,一時驚為天人。
隻是想到她方才說的話,幾人頓時將心中的驚豔壓了下去。
“這位姑娘何故出言譏諷,我們方才說的何錯之有?”
“何錯之有?”宋晚朝前一步,靠幾人更近一些,聲音亦愈發清晰的傳入幾人耳中。
“方才你們義正言辭的說著為國捐軀乃是榮光之事。”
“不知反賊攻入上京的時候,你們可有奮起反抗,驅逐叛軍,做出天齊子民都該做出的選擇?”
“可有試著用自己性命去換這份“榮光”?”
“若沒有,你們憑什麼在這裡指指點點?”
“若沒有,你們又何來的立場站在這裡指責一位失去女兒的父親?”
那幾位公子因為宋晚的質問顯出幾分惱羞成怒的模樣,其中一人更是上前一步,怒視著宋晚。
“我們有沒有,與你何乾!”
“你是誰家的女子,竟這般不知禮!女子應柔婉謙和,你這般,同那市井潑婦有何區彆!”
紅裳見狀忙將自家小姐檔在身後。
“你們想做什麼!”
小姐今日這是怎麼了?
這幾位公子一看衣著便知非富即貴。
往日小姐都是小心至極的,今日怎的……
誰知宋晚卻絲毫不怯輕輕將她推開,直視著為首的那位公子。
“我隻問你們有沒有,與我是誰家的,是男是女有何乾係。”
“怎麼?刑公子答不上來?”
“還是心虛了,便想仗著你那兵部尚書的父親,在這裡以多欺少?以勢壓人?”
為首的那位刑公子乍然聽宋晚報出了自己的名號也是有些意外。
“你知道我是誰還敢同我這般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