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聽到宋晚的話很快猜出了她的用意。
方才遠遠的見車簾掀開,他便被眼前這小娘子的容顏恍了眼。
如今近看之下,他才發現這小娘子不僅顏色瞧著越發好,還是個心思靈巧的。
這上京城果真是個好地方啊,隻不知這小娘子是誰家的……
芳齡幾何……
可有婚配……
在心底默念了幾聲,如今已經不是在漠北軍營了,風度,要有風度之後。
他才強行將這些冒昧的問題咽了下去。
“原來如此,多謝姑娘提醒!”
“姑娘在此稍候,我們自己想辦法過去便是。”
而後,他便又瀟灑的晃了晃他那羽扇,走到君九宸身旁說了什麼。
君九宸的視線自那馬車上一掃而過,帶著幾分淡漠的聲音即刻響起。
“霍都,右側繞行。”
那粗獷男子得令,即刻吩咐身後的人馬重新列隊,一字排開。
宋晚見狀也放下車簾,不等他們交代,主動吩咐車夫儘量將車朝左側移動了些,留出可以容納鐵騎單行通過的空地。
而後,一陣馬蹄聲便自馬車旁喧囂而過。
宋晚不知為何神使鬼差的掀開了一側的車簾去看,卻隻來得及瞧見了一片黑色的袍角,以及匆匆掠過的一個被麵具遮住的側顏,便被已然緩過神來的裴夫人伸手阻止。
車簾放下,宋晚眼前的視線也立即被阻隔。
似乎為了掩飾方才自己露怯的事,裴夫人又端起了架子教訓宋晚道。
“看什麼看,小心惹禍上身。”
“方才你也太冒失了些!人家既說退,我們照辦就是了,何必還說那些話。”
“你父親說了,這攝政王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主,在漠北行軍時便是雷霆手段!今後你若遇上他,可得注意些,免得給自己,給侯府招來什麼禍端!”
宋晚卻沒心思理會裴夫人,而是微微出神。
不知為何,雖隻是匆匆一瞥,但麵具之下的那雙眼睛,卻讓她的心中莫名的閃過一絲熟悉感。
但是明明那雙眼睛,她似乎不曾見過。
真是……
奇怪的緊。
……
馬車行至侯府後,裴夫人想到今日差點衝撞了攝政王,有些心有餘悸的回了房。
卻也沒忘記正事,吩咐下人等裴清言回來,便請他過來。
隻是待看到裴清言的時候,裴夫人卻嚇了一跳。
隻因裴清言臉上,有塊不小的淤青。
“言兒,你這臉是怎麼了?今日不是同各部尚書、侍郎府中的公子一同去遊船嗎?”
“可是發生了何事?”
裴清言聞言心中劃過一絲難堪,卻裝作若無其事一般,淡然的應聲道。
“不過是與人切磋時不小心傷到了,不打緊的。”
裴夫人卻不放心的繼續追問道。
“胡說,遊湖本是風雅之事,好端端的切磋什麼?”
“若真有什麼事,你可彆瞞著母親。”
裴清言有些不想提起今日之事。
“母親不必擔心。”
“不過是一些武將世家的公子們忽然來了興致,又欽佩兒子立下戰功,這才同兒子一起“探討探討”,過幾招而已。”
裴夫人見兒子不似在撒謊,終於放下了心去。
也是,如今兒子可是朝中新貴,好端端的,彆人怎麼會為難他呢?
隻是看著兒子眼下的淤青,她多少還是有些心疼,忍不住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