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寡婦臉上露出一絲驚恐,卻倔強的絲毫不退。
“從今天起,在這老婆子麵前,我再不會退後半步!”
羅寡婦心裡這樣想道。
一再的忍讓並沒有換來善意依靠,得到的隻是彆人一次次的變本加厲,肆無忌憚。
裡正一腳踹在胡婆子腰上,把她踹了個跟頭。
他勃然大怒“當著我的麵就敢傷人,胡婆子,你這是要上天嗎?”
胡老蒯跑過去扶起胡婆子。
胡婆子捂著腰痛苦叫道“哎呦哎呦,我的腰斷了,哎呦……”
裡正在村裡的權威那是杠杠的,這兩年還好點兒了,擱在早些年,各個村的裡正是有權利私設刑堂,對犯了村規族規的人,進行禁閉、罰跪、杖責等責罰。
要是有婦女失德、少女失貞等有辱宗族名聲之事,或者奸淫婦女、搶盜財物這些重大犯罪行為,裡正或者族長可以將其打死、吊死或淹死。
胡婆子今天跟二賴子一唱一搭,差點把羅寡婦逼死,現在又要動手打人,顧裡正踹她一腳,已經算是克製了。
裡正冷哼一聲,“羅寡婦嫁到你胡家,就是你胡家的胡羅氏,正所謂’同姓則同德,同德則同心‘,你胡家不能給她庇護,那她跟你胡家斷絕關係也是應該!”
“今天等我下山就會跟你胡家老族長講,讓他儘快開宗祠,把胡羅氏的名字劃出族譜!”
趙婆子雖心有不甘,但是迫於裡正的強大威壓,她也不敢反駁,隻捂著腰,“哎呦哎呦”個不停。
羅寡婦拉著春生的手,對著裡正就跪了下來“謝謝!謝謝裡正爺爺!”
顧老太太拉起羅寡婦母女,安慰道“彆哭了孩子,你算是脫離苦海了,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好了好了,熱鬨也看完了,都彆杵著了,趕快去乾活,這木薯還有這麼多沒挖呢!”裡正板著臉揮手驅趕道。
村民們全都散了,隻是邊走還邊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都在回味著今天的甜瓜。
顧招娣跟羅寡婦坐在一起剝木薯皮。
“羅嫂子,你是要立女戶嗎?”
“都行,不過立女戶要到縣衙裡改戶冊,我從沒去過縣衙,有些害怕。”羅寡婦撿起掉落在在筐外的一塊木薯,放到了筐子裡。
“沒事兒,小遠去過,晚點讓小遠幫你。”
顧招娣微笑看著春生,小姑娘現在寸步不敢離開阿娘,她正把羅寡婦剝掉的木薯皮撿拾到不遠處,堆成堆。
“春生,你以後可要改叫羅春生啦。”顧招娣笑道。
春生聰明的很,她甜甜一笑,“羅春生好呀,比胡春生好聽多了。”
忙碌中,日頭已經偏西。
各家送飯的人陸陸續續來了。
“都把手洗乾淨咯,可彆把木薯汁吃進嘴裡,會中毒的!”裡正大聲吆喝著。
林子邊放了幾桶水,是裡正讓人從水潭那裡挑來的。
村民們一窩蜂跑去洗手。
“都彆擠,排好隊!彆在桶裡洗,拿水瓢舀出來!”裡正大聲喊道,努力維持著秩序。
洗完手的人胡亂在身上擦幾下,便各自去找自家送飯的人。
顧家送飯的劉氏跟四蛋。
她們在水潭那裡直接就回家燒飯了,沒跟裡正他們一起上山,所以還不知道山上發生的衝突。
顧招娣掀開倒扣在陶碗上當做蓋子的碗,頓覺一陣香氣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