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大哥和父親在想什麼,她還能不知道麼?
本來就已經夠尷尬了,還非得帶上她。
鐘瑾儀現在已經摘下麵罩了,可她很想趕緊再把麵罩戴上,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吃飯。
這邊,鐘瑾元隨手一掏,便從納石之中掏出一物,放到秦源手裡。
“此物喚作‘蟲妖壺’。蟲妖入壺後少則七日,多則三十日便會認主,現在裡頭鎮壓了八十一隻蟲妖,都劇毒無比。其中有兩隻是三品,便是二品大宗師被咬,亦需分氣抗毒,於實戰中極有意義。”
秦源一聽,登時喜從心來。
這東西簡直跟霧偶陣是絕配啊!霧偶一起,任你二品大宗師也首先得眼前一茫,這個時候突然放出一堆蟲子,被咬一口豈不是大概率事件?
二品大宗師雖然不至於被三品毒蟲咬太傷,但如果他需要分神去抗毒,那麼自己下一個機關的命中率豈不是能提升一些?
彆看隻是“一些”,如果每個環節的機關的命中率都能提升“一些”,那累積起來就是很大了啊。
到時候再出一個終極機關,再加上自己的“隱守”神功和仙氣加成,擊敗二品大宗師不是夢!
此時,隻聽鐘瑾元傲然道,“此蟲妖壺是我入幽雲山妖族故地尋了七天七夜方才獲得,當然也不值什麼,無非是玄階中品的法寶罷了,不過聊表心意,還請秦公子勿要嫌棄。”
秦源聽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好家夥,玄階!中品!
便是那方黃階的硯台,就已經千金難求了,這玄階中品的法寶,恐怕就是大宗師都眼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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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人族和妖族幾場大戰之後,雙方都耗儘了底蘊,無數法寶隨著主人隕落。現如今傳世的法寶極少,要想得到像樣點的法寶,必須深入幽雲山之類的妖族遺跡,或是霸水河之類的古戰場遺跡才能找到。
可那種地方,凝聚了多少遠古天才與大妖的氣息?普通修者要想進到這種地方,能活下來的十不存一,便是大宗師也不敢貿然進入,這種情況下,還想尋得未被破壞的法寶,可想而知其難度有多大。
不過這也從側麵證明,鐘瑾元九成九就是阿牛。
畢竟聽鐘瑾儀說他也不過三十九歲,如果不是有仙氣傍身,且已經相對成熟地掌握了仙氣使用之法,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就找到了玄階中品的法寶,而且說送人就送人?
仙氣,仙氣!從這個角度來看,擁有仙氣的人,將會獲得更多常人無法擁有的資源,從而形成滾雪球般的優勢。
終有一天,這世界的普通大宗師們,哪怕你是一品都會變成次等,而擁有仙氣者才是最頂尖的存在。
秦源心中一陣激蕩,但很快又恢複了心緒,忙客氣道,“瑾元大哥,此物是你深入妖域曆儘艱險所得,如此貴重的寶物,在下豈敢竊據?”
“嗯?”卻隻見鐘瑾元從鼻子裡哼出了一口氣,然後冷眼看著秦源,“何為曆儘艱險?不過是隨手撿的罷了,你莫不是瞧不上?”
這廝莫非是認為我鐘家能拿出這等寶物,已是頗為不易了?
爹,我有點忍不住了!
正襟危坐的鐘載成連忙咳嗽一聲,暗暗提醒元兒,此子少不更事,為了儀兒你要千萬忍耐,爹知道你受委屈了!可……咱現在不是弱勢麼?
這邊,秦源一臉懵逼,心想自己又說錯話了嗎?
坐在他身邊的鐘瑾儀則深深地歎了口氣,內心一片灰暗。
三十六年未覓得夫婿,這件事難道真的隻是她一個人的責任嗎?
第一百六十五章所謂夫有夫綱
鐘瑾儀本想置身事外,趕緊吃完飯,隱約給家裡有個交代便是了。
但是現在,看著一臉迷茫的秦源,她有些於心不忍,畢竟這是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而且說到底也是自己讓他來趟這渾水的。
於是,她趕緊先給了鐘瑾元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要逼人太甚,否則她可能會提前掀桌子。
然後又給了秦源一個眼神,告訴他趕緊接了這東西,勿要多言。
秦源看看鐘瑾儀,又看看鐘瑾元,腦袋接連轉了好幾個彎,這才明白問題出在哪了。
原來,這位阿牛兄在意的不是法寶,而是在意他的逼格啊!
自己剛才太多嘴了,說什麼“曆儘艱險”,扯那蛋乾什麼,堂堂牛哥得到這種法寶,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應該直接表現出,這種法寶對牛哥而言隻是小意思的狀態啊!
嗎的,還是太年輕了!
於是他趕緊站起來,換了個姿勢,說道,“瑾元大哥,在下的意思是,這份厚禮對於您而言雖不值什麼,但對於在下而言簡直就是如同天物神器,故而惴惴不安,仿若有以櫝換珠之感,當真慚愧!”
這一套詞下來,鐘瑾元的臉色果然好看了許久,甚至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秦公子客氣了。我鐘家待你這般,又不是圖你什麼,隻要你與儀妹兩情相悅、白頭偕老便足以。來,東西拿好,日後如有需要,隻管來提。”
說著,他便豪橫地將蟲妖壺塞到了秦源手裡。
秦源這下也不再客氣,趕緊說道,“那就卻之不恭了,多謝大哥!”
“這就對啦!”鐘瑾元哈哈一笑,又衝身後的趙老管家揮了揮手,說道,“趙管家,你去把外邊的夜明珠也包起來,回頭一並送與秦公子。”
趙老管家剛從後院罰完蹲馬步回來,這會兒腿還酸著呢,一聽這話當時就又麵露苦色。
哎喲喂,那可是皇上禦賜的東西,怎可隨意送人?萬一要是讓皇上知道了,這怎麼解釋?
求救似的看向老爺鐘載成,卻見鐘載成輕歎了口氣,給了他一個認可的眼神。
送吧送吧,元兒都說出口了還能不送嗎?
誰讓咱現在是弱勢一方?
秦源一聽還送那麼大夜明珠,又驚了一下,但是有了前車之鑒,他現在也不敢推辭了,趕緊起身致謝,收下就完事兒!
現在他明白了,鐘瑾儀三十六歲未嫁,在座的這幾位都難逃責任……
而且他也明白了,為什麼鐘載成戰功赫赫,且為官有道,把轄地治理得井井有條,卻在壯年時便辭官歸家。
就他這脾氣,誰能跟他共事啊?沒得罪皇帝,都算他運氣好了!
此時,秦源雖然一腦門子汗,但終究還是驚喜居多。
以大舅子、準嶽父這闊綽的勁兒,以後跟他們要點高品級的妖材,他們難道會吝嗇?
好家夥,本來以為指揮使老婆的大腿就夠粗了,沒想到她娘家的大腿更粗……
沒的說,接下去肯定要好好套套近乎了,隻不過一定要注意說話的方式,方才隻說錯兩句鐘瑾元就黑臉,要是再說錯,怕不是得掀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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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歹是老表演藝術家了,秦源現在也初步掌握了跟他們的溝通技巧,那就是儘力貶低自己,抬高對方。
要給他們一種,自己能被鐘瑾儀看上,簡直是積了八輩子德的樣子。
一番小小的意外後,氣氛終於回到了正軌。
開宴,倒酒。
秦源雙手執酒杯,挨個敬酒,碰杯時酒杯放低,言必稱謝,然後又一口乾掉,不留一滴,細節做得極為到位。
他這般客氣,終於初步贏回了些好感,鐘家父子也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當然,兩父子也不欺負人,有來有往,尤其是鐘瑾元,秦源越客氣,他也越客氣,敬酒之時也少不得雙手執杯,常常露出“受寵若驚”狀。
裝呢是有點裝的,但是誰讓他們現在是“弱勢”呢?可不就怕這準姑爺跑了,儀兒就要孤獨終老了麼?
“來來來,秦老弟,乾了這杯。”
“好的,鐘大哥,感情深一口悶,我悶了啊!”
“好一個感情深一口悶,你彆動,老哥我先悶為敬。”
鐘瑾儀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越看越心生訝異。
小秦子……這麼快就與兄長如此熟絡了?
他仿佛已經拿準了兄長與父親的心思?
能與他們相處如此愉快的,他怕是第一個了吧?
以往,那些媒人介紹過來的公子,不光要被自己打,還經常被兄長打……父親倒是不出手,但是會看著哼冷氣不說話。
……
酒過三巡,就照例來到了家長“拷問”環節。
這回,倒是鐘母楚南紅先開的口。
“秦公子,你是如何與儀兒相識,又如何進的宮啊?隨口聊聊,你勿見怪啊,嗬嗬。”
她這話剛出口,鐘載成和鐘瑾元就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
鐘瑾儀也不由看了秦源一眼,雖然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還是用眼神告訴他,這個問題很重要。
秦源一聽就明白了,這話表麵上是問戀愛經過,但實際上……可以換成另一種表述。
“你既然不是太監,那是怎麼入宮的?如果是儀兒幫你入宮的,那麼在入宮前你是怎麼認識儀兒的?”
看樣子三人還是有點不太相信,所以這個問題必須回答得合乎邏輯才行。
於是想了想之後,秦源說道,“說起來,我與鐘大人也是緣分不淺。數月前,我與舍妹、家兄一同為逃避仇家來京,卻不想仇家緊追不舍,那日又來索命。
晚輩雖有些修為,卻是雙拳難敵四手。此時正巧鐘大人路過,蒙她仗義相救,這才脫險。
然後,她興是見我資質不錯,便問我可願為內廷衛效力?我正愁無路投奔,便答應了。哪知內廷衛隻要女性,我若想入宮,便需成為太監。可我又不想做太監,便找鐘大人哭訴,鐘大人瞧著心煩,便幫我買通了淨身房……”
話剛說到這裡,隻聽鐘載成便淡淡道,“儀兒,淨身房那些老太監,除了認錢……嘴可不太嚴。”
鐘瑾儀忙說道,“知道,查了他們些罪狀,讓他們都回家養老去了。”
楚南紅還欲再問,卻被鐘載成用眼神打斷了。
問是問不出什麼的,但他是不是真太監,回頭一探便知——至於怎麼探,他早已想好了。
“如此甚好。”此時,鐘瑾元點了點頭,又微笑著問道,“對了,你怎生還叫她鐘大人?”
秦源一愣,連忙說道,“習慣了……在內廷,怕被人瞧出來,故而不敢有絲毫懈怠。”
鐘瑾元擺了擺手,大笑道,“內廷是內廷,私下是私下,你既然與儀妹情真意切,那也該改改口了。莫怕,儀妹若是不耐煩,我為你做主。”
楚南紅也微微一笑,“私下裡,還是隨便些好。你二人在內廷的關係,不宜帶到家中,若不然會影響感情。”
鐘載成也一臉嚴肅道,“我鐘家雖比你秦家多了些基業,但也絕非勢利人家!你既然是儀兒未來的夫婿,那也不必低她一頭。”
“對,所謂夫有夫綱,切莫把宮裡的規矩帶家裡來。該怎麼喊,你自己想想。”鐘瑾元又笑嗬嗬地提醒道。
為了把這樁婚事給定穩了,這一家三口也真是費勁了心思。
“這……”秦源咧了咧嘴,然後詢問地看向鐘瑾儀。
鐘瑾儀也沒料到還會有這出,又長歎了一口氣,恨不得當場遁走。
但終究是用清冷的眼神,告訴秦源自己看著辦,反正她今天已經沒臉了。
於是,秦源就安耐住心中的喜悅,頗是“勉強”地喊了一聲。
“儀兒。”
鐘瑾儀在這之前從未想過,還有除了家人以外的人這麼喊她。
更沒有想過,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太監這麼喊她。
這種感覺很奇怪,她很抗拒,但又隱約覺得,自己好像也不討厭?
但她終究不能承認。
於是含糊地發出了一個聲音,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拒絕,然後默默地給自己斟了杯酒,一飲而儘,試圖以此宣泄情緒,順便蒙混過關。
可當她放下酒杯的時候,忽然看到三道冰冷的眼神齊刷刷地向自己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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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鐘載成的,臉色黑得像抹了炭。
鐘瑾儀心中無奈地長歎一聲,把酒狠狠地咽下去之後,終於打起心緒,應了聲。
“嗯!”
第一百六十七章驗明正身
暖色調的燭光打在鐘瑾儀那一貫清冷的臉上,如一寒幽潭灑上了月光,莫名有了一絲輕柔。
但也僅僅隻是看上去而已,那張精致的臉蛋上更多的還是冷淡,而眸子裡則流淌著一絲無奈。
其實這種觀感是非常棒的。
你想啊,一個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女子,被你強迫了……心不甘情不願地做著她有點抗拒,但是你卻很喜歡的事情。
就很有內味兒不是麼?
可惜,隻應了聲“嗯”,好比是蜻蜓點水,隻起波瀾不起浪。
總歸是差那麼點意思。
秦老藝術家是很想好好浪一把的,畢竟欺淩の女上司這種番他還是很喜歡的。
不過眼下時機還未成熟,浪得不好容易挨揍,所以隻好點到為止。
一頓晚宴吃得甚是愉快,除了鐘瑾儀覺得心累,其餘的可謂賓主儘歡。
吃完飯,鐘瑾儀用眼神示意秦源可以告辭了,但是秦源這會兒卻改了主意。
還沒跟老丈人、大舅子好好培養下感情呢,這怎麼能走?
來都來了,還由得著她?
於是在鐘瑾儀投來目光後,他當著鐘家人的麵,衝她點了點頭。
這一點頭,就立即把鐘瑾儀給賣了。
“伯父、伯母、瑾元大哥,我看時間不早了,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秦源拱拱手道。
鐘載成、鐘瑾元方才分明是看到鐘瑾儀催促、秦源點頭的,此時兩人都再次朝鐘瑾儀投去了冷冷的目光。
有這麼趕人家的麼?
不對,難不成這裡頭有貓膩?
父子倆對視一眼,彼此確認好眼神,於是立刻就打消了原定的喝茶環節,轉而進行下一個至關重要的環節。
驗明正身!
儀兒如此著急催他回去,弄不好是怕露餡!
“秦公子,不著急,既然來了,豈有吃頓飯便走的道理啊?”
鐘瑾元立即笑嗬嗬地走了過去,然後搭住秦源的肩膀,說道,“走,咱家後花園有個溫泉,我這便帶你去泡泡。”
鐘瑾儀一聽,登時臉色微微一變,忙道,“哥,不必了。他晚上還有事,需立即回宮。”
她越這麼說,鐘瑾元、鐘載成和楚南紅便越覺不妙。
三人都不是普通人,什麼陣仗沒見過,這番細節怎能逃脫他們的眼睛?
此時三人都心裡咯噔一下,幾乎不約而同地認定,秦源很可能就是太監,否則儀兒怎會遮遮掩掩?
鐘瑾元忍不住了,立即架著秦源連拉帶拖地往後花園溫泉走去,邊走邊說道,“有什麼事比泡澡還重要?走,泡完再說!”
秦源一臉不情願,“不要了吧,鐘大哥,在下確實有事。”
鐘瑾元見秦源躲躲閃閃,心裡越發灰暗。
完了,這怕真是個太監!
這麼一想,他頓時又怒從中來。
好大的膽子,竟然拿我當癡人一般戲耍,枉我還從幾千裡外趕回來!
本想先揍一頓再說,但終究不肯放棄那一絲幻想,畢竟這妹夫他怎麼看怎麼滿意,萬一不是太監呢?
於是黑臉道,“不泡澡就彆叫我大哥,走走走,泡澡去!”
秦源就這麼被鐘瑾元強拉著去了後花園,鐘瑾儀幾次想阻攔,但都被鐘載成喝住了。
鐘載成坐在客廳,手裡捧著一碗茶盞,卻是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焦躁地很。
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與爹說實話,他到底是不是太監?”
鐘瑾儀知道瞞不住了,隻好歎了口氣,說道,“爹,我已然而立有六了,有些事你們能否不要再管?”
楚南紅一聽,登時“哎喲”了一聲,眼眶泛起紅來。
“儀兒啊,這麼說他還真是太監了?你、你這是何苦呢?你可知道,你哥來的時候有多高興,你爹又有多高興?現在、現在你讓他們情何以堪啊?”
鐘載成陰沉著臉,渾身透著殺氣,忽然“嘭”地一聲就把茶盞給捏碎了,滾燙的熱水從他手裡淌下來,卻仿若沒有任何感覺。
老眼之中,隻有無邊無際的絕望。
自己,到底是沒有那命啊!
鐘瑾儀見狀,也不想再多做解釋,隻是淡淡道,“今日之事,與他無關,全然是我的主意。你們知道的,我要他來他不敢不來。爹,你要責罰,責罰女兒便是,不要為難他。”
鐘載成看著女兒那張明明很漂亮卻怎麼也找不到夫婿的臉,不由怒火攻心,嘭地一掌拍在了身旁的案幾之上。
那案幾霎時間如同炸裂一般,四分五裂地崩散開來,嚇得旁邊站著的兩個丫鬟花容失色地後退了兩步!
鐘載成喘著氣,指著鐘瑾儀怒吼道,“你、你還有臉說?你且坐好,待你哥驗明正身,看我怎麼處置他,還有你!”
……
鐘家後花園,溫泉。
鐘瑾元二話不說,就把自己托了個什麼都不剩,然後噗通跳進泉水中,又看著秦源道,“秦公子,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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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源嗬嗬一笑,“這個……要全部都托嗎?”
鐘瑾元可不是那種婉轉的性格,立即拉下臉說道,“對,全部,一點都不許剩!你不托,我就幫你托!”
心裡卻在哀嚎。
完了完了,這麼扭扭捏捏的,這肯定是太監啊!
儀妹啊儀妹,你這是……
咦?
這這這……
鐘瑾元忽然瞪大了眼睛,眼珠子裡飛起幾條血絲。
他雙臂用力地張開,扶在溫泉的邊緣上,身上的肌肉一塊塊地凸起,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滑到泉底去。
轟隆隆,轟隆隆,天邊仿若響起了驚雷之聲,而他的眼前,又仿若有一條巨龍盤旋。
他一動不動地盯在某處,視線隨著它的移動而移動,一刻都不曾挪開,直到它被泉水漫過。
此時,秦源已經托了個乾乾淨淨,邁著輕鬆而自信的步伐,進入了溫泉之中。
雖然秦源知道鐘瑾元為什麼驚訝,但還是被他盯得有些心裡發毛。
特麼的,有必要這麼看麼,不就是比尋常的更霸氣了些麼?
可此刻,鐘瑾元的心裡又何曾不發毛?
他、他竟然真的不是太監!
他有壺嘴!
而且他那壺嘴……竟如此威武,比自己的……竟還要略勝幾分?
儀妹的眼光,竟如此毒辣?
震驚過後,鐘瑾元便是一陣狂喜。
儀妹,儀妹終於有主了,老鐘家祖宗顯靈了啊!
但是片刻之後,他又安耐住心情,心道眼見未必為實,萬一那是障眼法呢?
不行,必須勘驗一下,此事馬虎不得!
於是僅僅泡了一小會兒澡,他便急急地起來穿衣,然後對秦源說道,“來來來,秦老弟,你不是也有幾分修為麼?我們來過兩招。”
“啊,現在?”
“對,就現在,我是個急性子,你莫介意。”鐘瑾元笑盈盈道。
秦源無奈,隻好又從泉水中出來,穿上衣服。
第一百六十八章讓她給你端茶倒水亦無不可
鐘瑾元怕傷到好妹夫,便折了兩根樹枝,一人一根,權且當劍。
兩道身影很快就糾纏在一起,偌大的花園裡原本平靜如水,但隨著比試的進行,漸漸地刮起大風來。
鐘瑾元原本聽說的是,秦源有七品之資,但是打著打著,他驚訝地發現,對方的實力遠不止七品!
在三招過後,他就完全確定了!
這小子,竟然達到了六品,而且還隱隱有六品上階之象!
好小子,十六歲便是六品上階,這般資質便是當年的自己,也有所不及!
這絕對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啊!
震驚……欣喜……狂喜!
鐘瑾元在內心不停地咆哮。
看來,是自己錯了,爹爹錯了,娘親也錯了!
儀妹不是不喜男人,而是她對男人挑剔的很,普通人家的公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她才會見一個打一個!
且看如今,她要麼不出手,一出手便為我鐘家覓得如此奇才!
以我鐘家的實力,加上自己的仙遇,必能將此奇才養成大器!如此一來,我鐘家便如虎添翼,看舊時得罪的那些人,誰還敢再起歹心?
倘若自己再修仙有成,到時便是那皇帝,也得禮讓三分!
這世道,本就是實力為尊!
想不到儀妹竟有如此手段,這般人老珠黃的年紀,竟還能騙得……咳咳,竟還能博得這等少年人傑的垂青!
秦源這次確是露出了六品上階的實力,畢竟他現在已是四品,底牌是夠的。
最重要的是,隻有這樣,才能讓鐘家更加重視自己——他們重視自己了,才會源源不斷給自己資源不是麼?
鐘瑾元打到此時,已無心戀戰,於是立即進入了最後的環節。
隻見他忽地暴起,身影驟然化作一道青光,悄無聲息地便來到了秦源跟前,隨後一招“海底撈月”。
精確命中。
啾啾,啾啾啾……
鐘瑾元頓時仰天長笑。
“哈哈哈,秦老弟好功夫、好修為、好大的資質!”
笑罷,終於鬆手。
目測加實測,現在他終於確定,秦公子是鐵錚錚的好漢子!
秦源也知道他的用意,因而剛才並沒有躲他這招。不過說實話,他就是想躲閃,可能也閃不過,除非用出隱守。
這鐘瑾元的實力,確實恐怖!
把樹枝丟到一旁,秦源笑著對鐘瑾元說道,“慚愧,與鐘大哥比起來,卻是不值一提了。”
老規矩,貶低自己,抬高對方。
這話說得鐘瑾元通體舒泰,不禁拍了拍秦源的肩,有些沒底氣地說道,“差不多差不多,伯仲之間吧。”
兩人正說話時,鐘瑾儀急匆匆地進了後花園。
方才花園內劍氣大作,她以為是秦源被識破,親哥暴怒之下起了殺心,於是趕緊過來阻攔。
可來到之後,眼前的這一幕,卻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隻見鐘瑾元搭著秦源的背,親切地如同多年的老友,臉上亦帶著如蜂蜜般化不開的香甜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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