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鐘家人就在客堂聚齊了。
圍在一起,看秦源再次打開麻袋,展示那奄奄一息的玉將軍。
玉將軍心裡現在多大陰影麵積,應該不好求了。
反正他堂堂拜妖會“七散妖”之一,現在被當成了動物,給人參觀。
這也就算了,最過分的是,那位衣著華麗的貴婦人,甚至還拿她那修得很精致的指甲,不停地戳自己的豹耳朵!
“喲,真是豹頭呢,你看這耳朵是豎著的,好有趣,哦謔謔謔~~”。
混蛋啊!是不是弱智?耳朵不能豎著,難道要趴著嗎?
玩貓呢這是?
而鐘載成的興奮,比之鐘瑾元,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啊哈哈,老夫正躺床上冥思苦想,當如何將這妖擒來呢,沒想到賢侄竟已悄然將它擒下!賢侄,老夫的好賢侄,你總是這般讓老夫驚喜啊!”
老頭子又笑又抱,還狠狠地拍秦源後背,差點沒把秦源給拍暈過去。
鐘瑾儀也驚呆了,再看秦源時,已經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眼神了。
但她的眼神裡,是閃著光的!
看著秦源被認可,被誇獎,甚至看著他那一臉得意,絲毫不掩飾的表情,鐘瑾儀隻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道光。
這種感覺此前從未有過,那光就像一層溫暖的羽紗,讓她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愉悅,這種愉悅甚至比她自己抓到了大妖還更甚。
她忽然有點慶幸,小混蛋是一個厚臉皮的小混蛋。
在自己猶豫的時候,他是如此的堅定,即便是總被自己打,他都厚著臉皮要與自己好……有一陣子自己還有點煩他呢,可若非如此,自己豈不是要錯過?
鐘瑾儀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但很快她就又發現,事情不太對了。
隻聽秦源興致盎然地說道,“伯父,元大哥,既然玉將軍已經抓到,那我們就趕緊去陳家,給他們通報一下吧?免得他們在那浪費時間!”
鐘瑾元一聽,立馬說道,“賢弟言之有理,這大晚上的,知會他們一聲,讓他彆忙了,睡個安穩覺多好!”
鐘載成則直接大手一揮,“好極!好極!鐘、陳兩家是世交,此等大事當立即互通有無,不可有半點耽擱!孩他娘,把我那皇上禦賜的緞袍拿來!”
楚南紅一愣,忙道,“可是老爺,現在已經子夜時分了啊!再去搗人家門……”
“婦人之見,你懂什麼!”鐘載成頓時低聲一喝。
“娘,上次陳家那小子,不也大半夜跑來的嗎?”鐘瑾元跟著道。
“伯母,咱們這是跟他們互通有無、彰顯友好,他們會很高興的。”秦源“誠懇”道。
鐘瑾儀看到這裡,就無力地歎了口氣。
甚至有那麼一點點絕望。
本來家裡就一個慈愛明事理,一個忠孝明大義,現在突然又蹦出一個。
而且,這位新來的,看上去竟然比那兩個,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感覺自己再也不想出去社交了。
嗯,社交恐懼症……+1!
想過小混蛋該如何融入鐘家的問題,可是斷沒想到,他能融入地如此自然、毫無痕跡,幾乎渾然一體啊!
她還沒有歎息完呢,就隻見那“三父子”已經扛著妖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出門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嗨起來!
心潮澎湃的鐘載成,砰砰砰地敲著陳府的大門,就好像年三十登門的債主,氣勢這塊已經到位了。
他的左手邊站著秦源,右手邊站著鐘瑾元,就好比是左青龍右白虎,護衛於其左右。
鐘載成現在沒理由不得意,畢竟他親兒子是修仙大能、好女婿也堪稱一代人傑,關鍵是在維護門麵這塊,可謂與他狼狽為奸、一丘之貉……啊呸,可謂是同心同德。
哦對,以後就彆分女婿不女婿的了,那可都是他的好兒子啊!
且說陳府上下,這會兒竟然也沒有睡覺!
陳老爺子,也就是當年兩千騎平西域十六國的西征龍威大將軍、現今的俱州牧陳興道,今天特意從俱州任上趕了回來!
知道自家兒子陳世番與鐘家打了賭以後,雖然他覺得陳家必贏,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回京來主持大局。
其實他有些不認同這次打賭的,畢竟本來陳家壓著鐘家就是人所共知,何必要用這種方式去證明呢?
區區鐘家,何敢與陳家相提並論耳?
贏了,天下人都會認為是理所當然,但是輸了,陳家的門麵就虧大了!
可既然賭約已下,他也不能不認。
這次他回來,就是徹底斷掉鐘家贏下此局的一切可能,確保陳家勝出,為了這個,他甚至都想好要親自出馬,去抓妖人了。
這不,一家人現在聚在一起,正在討論此事呢。
“爹,錦衣衛那邊現在也參與這個案子了,他們抓了三個疑似妖人的奴仆,約我明早一同去審。”陳世番得意洋洋地說道。
“好,另外明早爹會去趟清正司,打聽下他們的最新進展。”
“爹,清正司那頭,周通判已經跟我保證,他們那邊的消息隻給我,不會給鐘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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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番兒長大啦!”陳老爺子一臉欣慰,“不過,我們自己也不能閒著,讓京城的江湖人士都動起來吧。這次,我們要讓鐘家輸的心服口服才是。”
“爹放心,我有信心,在半個月之內,破了此案!”
兩人正說著呢,就猛聽到鐘載成的大喊。
先是都眉頭一皺,然後又不約而同地會心一笑。
陳家父子心裡想的是,這鐘載成怕是不滿各衙門都在幫陳家,來沒事找事的?
嗯,這種氣急敗壞的事,他能乾得出來!
於是陳老爺子大手一揮,說道,“番兒,快請那老東西進來,待為父與他講講何為人緣。”
陳世番就會意的一笑,親自跑去開門了。
……
鐘家“三父子”在陳家呆的時間不長,大約才一刻多鐘,除了當事幾人以外,事實上沒人知道他們在當晚,到底說了什麼。
但陳家下人們都知道的是,鐘家那三位出來的時候,鼻孔都是朝天的,走起路來輕飄飄的,就像三隻曲項向天歌的大鵝。
嗯,還歡聲笑語,勾肩搭背。
有見識的陳家護院隊長私下裡曾說過,他在青樓當龜公那會兒,見過有些嫖客辦完事之後,也是這般趾高氣揚、心滿意足地出來的——隻是那種嫖客最不是人,往往他們一走,屋子裡被欺負了一夜的姑娘,就會捂著被子直哭。
陳家的下人還知道,鐘家那三位回去以後,陳老爺子在屋子裡大發雷霆,連收藏多年的好些個官窯古董都砸了,劈裡啪啦的,聲音叫一個滲人。
據說,就那一晚上,陳老爺子就至少砸了價值兩套京中大宅的東西。
而陳世番少爺到底有沒有挨打,這個就沒人知道了,畢竟那種時刻,下人們隻有低頭的份兒,誰敢抬頭盯著看?
大家隻知道,少爺似乎隱約嚎過一兩聲,後來是從老爺屋子裡跳腳跑出來的,出來的時候鞋都丟了一隻。
……
至於鐘家這邊,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一回到家,一大桌的宵夜就已經熱乎乎地等著他們了,鐘載成帶著兩個活寶,直接開始了暢飲慶功。
還把又回去睡覺的鐘瑾儀再次叫了出來。
睡什麼睡,起來嗨!
鐘瑾儀現在是欲哭無淚,她能想象鐘家多了秦源這個活寶以後,自己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
所以現在不用秦源說,她都已經下定決心,回頭一定要搬出去,絕對不能讓秦源和父兄住在一起,否則自己就彆想有安生日子過了。
嗯,反正論起來,她現在在家裡也沒什麼地位,至少跟秦源差遠了……這點從大哥吆五喝六、三番四次地要自己給秦源倒酒就能看出來。
好在她隻是瞪了眼秦源,秦源就乖乖自己倒酒了,就是不知道這份“威嚴”還能持續多久。
而鐘瑾元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聽過,尤其是看向秦源時,笑得那叫一個花兒一般。
“來來來,賢弟,為兄敬你!對了,三天後你可一定要來啊,見證見證咱鐘家五百年未有的揚眉吐氣!”
方才,讓陳家人“參觀”了下玉將軍,又跟他們說了已讓清正司拉走妖銀爐以後,陳家就當場認栽了。
陳老爺子表示,隻要明早去清正司證明鐘載成所言屬實,三天後他就讓陳世番按照契約,上門賠罪!
這真不是陳老爺子願賭服輸的境界有多高,實在是他太了解鐘氏父子的為人了!
現在鐘家人契約在手,陳家要是敢不認,他們弄不好能直接找皇上評理去,到時候這件事隻怕會越鬨越大,如此一來,陳家的臉自然丟的會更大!
所以還能怎麼辦?趕緊履行契約上門賠罪,起碼還能博個願賭服輸之名,多少留點薄麵!
這頓宵夜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這才散去。
回去之後秦源本來賊心不死,還想去找鐘瑾儀一展雄風,可惜鐘瑾儀回去就關了門,高掛免戰牌。
累了一晚上,都已經醜時了,他竟然還有那心思,就不怕傷了元氣,有損修為?
說起來,為了這小混蛋,她也是操碎了心。
可是,小混蛋氣呼呼地回去,用傳音石告訴他早點睡,他也不回,讓鐘瑾儀又有點於心不忍了。
又好氣又好笑,他怎生當真如同小孩一般?
於是隻好又跟他說道,“回來,就一次!”
“兩次!”
隻聽傳音石那頭,傳來一個不容拒絕的聲音。
鐘瑾儀被氣笑了。
“隨便你,反正就一次,愛來不來!”
“那算了,不來就不來!”
“你說的,那我關門了!”
“隨便……等下,我想起還有東西在你屋裡沒拿。”
……
第三百七十二章談妥條件,開始找人!
卯時,鐘瑾儀準時起床,梳洗完畢。
秦源則還躺在鐘瑾儀的閨床上,依舊是縮著身體,像一隻皮皮蝦。
走進屋,本想叫醒秦源的,但想了想,鐘瑾儀還是放棄了。
反正家裡遲早要發現,他自己醒後能圓過去就圓,圓不過去就翻老黃曆吧,都是他自己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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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源還是聽到動靜了。
迷迷糊糊地問道,“什麼時辰了?”
“卯時了。”鐘瑾儀答。
秦源就掙紮著坐了起來,喊了聲,“撤!”
“你就這麼不想讓我家人知道,然後與我成親麼?”鐘瑾儀問道。
“沒有,我隻是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秦源認真答道,“眼下太子之爭未定,宮裡或許還會有大事發生,我覺得我在那比較好。”
鐘瑾儀沉吟了下,問道,“秦源,你要插手太子之爭麼?你應該知道,鐘家身份特殊,在這件事上向來都采取中立的態度。”
五百年來,無論權利如何更替,鐘家和陳家確實都始終秉承中立的態度,這點與劍廟一致。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鐘家和陳家就是劍仙留在人間,來保護柴家的兩道屏障。
無論太子是誰,他們都不會乾涉,他們的使命是,確保皇權不受威脅。
從這點看,他們與劍廟的任務是一樣的。
所以,鐘瑾儀不想秦源卷入了太子之爭,否則鐘家會非常被動,畢竟這麼一來,鐘家要想避嫌,唯一的辦法,就隻能與他劃清界限了。
秦源也隱約知道這點,於是說道,“如今天下大亂,而太子一上任就會立即監國,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無數人的生死。我還是希望,能有一個賢明的皇子去做太子。當然,你可以放心,我不會主動插手的。”
“你想幫慶王?”
“我說了,我不會主動插手,無論做什麼我都會考慮對鐘家的影響。”
“什麼叫不會主動?”
“就是看上去,跟我沒幫過一樣。”
“你覺得可能麼?”鐘瑾儀走到秦源跟前,認真道,“秦源,儘管你有你的本事,可你要知道,大內群英無數……我也想天下太平,可有些事,不是我們怎麼想就能怎麼來的。”
秦源微微一笑,輕輕地摟了下鐘瑾儀的腰,說道,“很多事,就是因為大家覺得不可能,所以才可以做得成。行了,你應該相信你的男人,我不會連累鐘家的。”
鐘瑾儀蹙眉一簇,道,“我是怕你連累鐘家麼?”
“知道,你是在擔心我嘛!”
……
用過早膳,鐘瑾儀入宮,而秦源則表示要在外繼續呆一天。
鐘瑾儀這次也沒有說什麼,反正也習慣了,她這內廷衛指揮使,為他“徇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細說起來,秦源現在是真把皇宮當家了,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不想回去。
更過分的是,他在皇宮外也有家,還不止一個,比如鐘府、蘇家。
但這也不能怪他,他隻是想給喜歡的所有女孩一個家。
在鐘府他的專屬廂房裡,又睡了個回籠覺,當然老丈人、丈母娘是不會嫌棄他懶的,甚至還要求下人們路過時不能大聲說話。
中午起來晚了,已過了午膳時間,不過鐘老爺早已安排好廚子,給他另開小灶了。
美美地吃了一頓豐盛的午膳,秦源優哉遊哉地從膳廳出來,本來想找鐘載成或者鐘瑾元去吹吹牛皮的,這時他的傳音石終於蜂鳴起來。
一看,果然是癡情上人的,就不由微微一笑。
在外多呆這一天,可不就專門等他的音信呢麼?
“小寶道友,你快來,有事與你商量。”
秦源便隨即出了鐘府,往長樂坊甲十號趕去。
一見麵,癡情上人就說道,“小寶道友,你贏了!說,柳家後人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快快交出來,要什麼都好談。”
秦源無奈的歎了口氣,“怎麼回事,難道在你眼裡,我就跟個反派一樣?你要人我藏人,以此來威脅你?”
“要不然呢?你為何知道柳家後人不見了?”
“你特麼……”秦源氣道,“柳家後人在哪我也不知道,我隻是之前跟蹤這些妖人,無意間聽說過,他們被人擄去了!”
癡情上人忙道,“被誰,藏在哪?”
“可能在宮裡!”
秦源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大概跟他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那些容易暴露自己是宮裡太監的一些細節。
“在宮裡,這還怎麼找?”癡情上人凝眉苦臉地說道。
秦源心裡一笑,心想你絕望就好。
於是說道,“我可以試試。不過麼……你先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找柳家後人身上的仙鑒圖?”
“知道你還問?”
“我特麼不問你會說?”秦源佯裝生氣道,“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明知道圖鑒上有十個仙靈,你寧可自己都藏著也不想分一個給我!枉我當你是朋友!”
“你、你不有了一個嘛!”癡情上人底氣不足地哼哼道,“再說了,十個仙靈,誰知道有幾個已經被找到了?我要給師姐一個,給我三個弟子一人一個,剩下還有多少?”
既然撕破臉,秦源也就不客氣了,立即說道,“那隨便,反正我要其中三個,你要是肯合作,我就去找人,你要是不肯,那就算了!”
“三個?”癡情上人差點跳起來,“你怎麼不去搶?或許十個仙靈,都已經剩不了三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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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源攤攤手,“那要不然剩多少,咱們四六分吧。我六,你四!”
“呸,我六你四!”
“那就五五吧!什麼都彆說了,要是我超過三個,剩餘的都歸你!”
癡情上人哼哼了好一會兒,又與三個弟子交換了下眼神,終於說道,“那好,五五就五五,你多久能找到人,且帶出來?”
“我儘快!但是帶出來之後,你確定他一定會說?”
“當然,要不然我拿那瓶子做什麼?”
“好,一言為定!”
……
與癡情上人談好條件,秦源就立即回宮了!
仙鑒圖就在眼前,現在就差找到那個柳家後人了。
結合之前的信息,秦源認為,柳家後人很可能就在景王的手裡。
但是直接去問,目的性也太強了,到時候柳家後人丟了,景王還不懷疑是自己弄的?
秦源想了好一會兒,終於靈光一閃。
有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良心中間商秦源
秦源認為柳家後人最有可能在景王手裡,因為從上次妖人入宮的種種跡象來看,這件事就是景王策劃的。
不過,其實這麼多對手之中,秦源最怕的就是與景王對線,因為這個瘋子才是眾多皇子之中最精明的。
這點,從他一麵口口聲聲稱自己為“先生”,擺出一副大事儘托付於自己架勢,一麵又非常清醒地,對自己隱瞞柳家後人在他手上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
這個男人自幼在危險中長大,承受的壓力和屈辱非常人能比,就像一隻凍土上的野狐,警覺得恨不得睡覺都睜著眼睛,除了他自己,永遠不會真正相信任何一個人。
騙他很難,因為他自己就是騙子,從小裝瘋賣傻,甚至騙過了後宮所有人。
要想從他手裡把柳家後人騙出來,難度不亞於從常年發布“重金求子”廣告的騙子手裡,把那“富婆”騙出來。
所以,秦源認為,對待景王這樣的,就不能“騙”,而要換個策略。
……
吞吐仙氣,直到傍晚時分。
秦源正想拿出傳音石約景王,正好景王的傳音就先過來了。
“先生可在宮內?本王有要事找先生。”
秦源就直接去了萬安宮。
景王正在煮茶,見秦源過來,便即刻屏退了左右,然後給他沏了一盞茶。
“先生,本王昨天便想找你,不過你不在宮裡。”
“嗯,我去宮外了。”
“哦,嗬嗬嗬……”景王若無其事地一笑,然後對秦源說道,“本王找先生,是想讓先生出出主意。前天先生雖然幫忙抓了那妖人,可這廝嘴硬得很,說什麼都不肯開口。不知道先生有何高招,能讓他開口?”
秦源喝了口茶,淡淡道,“那些妖人不同於常人,不說也正常,殿下不必在他們身上太下功夫。”
景王皺了皺眉,失望道,“先生的意思,是彆想從他們口中得到什麼了?”
“對,”秦源微微一笑,“至少我認為他們是不會說的。所以,前兩天我在宮外,又幫殿下想了個辦法。”
景王頓時眼前一亮,激動地站了起來。
連他身後的阿大,眯縫著的眼睛也微微睜開,露出一道銳利的光芒。
“先生快說,是何辦法?”
“清正司、鐘家都在追查妖銀案,殿下知道的,我與他們的關係尚可。”
秦源不緊不慢地呷了一口茶,又道,“所以我從鐘家得知了玉將軍的下落,隨後便與他們一起,抄了妖銀爐,抓了玉將軍。”
景王瞪大眼愣了下,然後笑道,“哈哈,如此,先生又立下奇功一件了!”
看上去景王很驚訝,但秦源知道,這種事已經過了一天,他應該早就得知了。
這貨,比自己還能裝。
當然,他能提早得知,這點非常好,畢竟最好的表演,就是建立在事實基礎上的二次創作。
嗯,秦老藝術家的表演要開始了。
“那麼,先生是不是又得到了什麼消息?”景王又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便是為此而去。”秦源微微一笑,笑容裡隱約帶了一絲苦澀,然後又“不經意”地看了景王一眼。
接著,又低頭看著煮茶壺下的碳火,淡淡道,“在抓捕玉將軍之前,我用紙人偷聽了他們的談話。”
景王被秦源笑得,心裡莫名的一緊。
他開始回憶,自己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故意瞞了秦源。
而秦源,是不是通過偷聽玉將軍的談話,知道了什麼。
秦源這一笑,其實並非他自己的原創演技,隻是完美複刻了藍星上他老爹,某次找他談話時的表情。
那一次,他偷偷改了期中考試的成績,把72分改成了92分。
結果第二天,他的父親就把他叫到跟前。
也是這麼微微一笑,然後深沉地吐了個煙圈,再緩緩地解下了皮帶,放在一邊。
淡淡地說,“昨天我在菜場恰巧碰到了你們虞老師,她跟我簡短地聊了幾句。”
秦源記得那一刻,自己毫不猶豫地就跪了下來,然後把偷改學分的事情全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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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老父親打得更狠了,因為據說,原本虞老師隻說了他曠課去網吧的事。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笑容,很容易讓人心虛。
景王現在確實應該心虛,因為妖人入宮一事,那一石三鳥之計,確實是他一手策劃的。
話說回來,這種有可能一舉擊垮譽王和慶王,也有可能讓他自己身敗名裂的計策,根本就是在賭命,也隻有他這種瘋子能想出來。
這本來沒什麼,但他曾對秦源說過,他是百分百信任秦源的,且要對他坦誠以待,絕不對瞞他什麼。
然而為了保險起見,這件事他並未告訴秦源,甚至……還拿他當棋子!
此外,他同樣沒告訴秦源的是,柳家後人就在他手上。
所以,他怎麼可能不擔心,秦源會不會從玉將軍那,得到了一些信息,從而推斷出這一切?
到時候先生會怎麼想?
如果秦源隻是一般手下,景王也絕不會有這種心虛。
問題是,秦源這種大才,如果一怒之下棄他而去,對他而言絕對是難以彌補的損失。
更可怕的是,他還可以投入慶王的懷抱,到時候慶王就更如虎添翼。
彆人若是不為自己所用,還能輕易殺之,但秦源肯定不好殺。
景王不是譽王那種傻子,他起碼知道秦源不是任誰想殺就能殺的,否則譽王恨他入骨,為何到現在也沒能殺了他?
秦源知道景王現在一定很心虛,不過這種事點到為止即可,再說下去,就有點咄咄逼人的意思了,沒有哪個人會喜歡手下謀士對自己咄咄逼人的。
說白了,他隻是借這件事,讓景王明白,既然認為自己是“無雙國士”,那就該明白坦誠,是對自己最基本的尊重。
秦源當然有底氣這麼去提醒景王,畢竟景王身邊確實找不出再比他強的謀士了。
而且哪怕景王真的是神經病,因為這點事就發了癲想殺他,他頂多也就嗬嗬一笑。
開玩笑,現在的秦源,還有幾分像從前?
就算是阿大出手,秦源也不覺得他有本事殺了自己。
當然,景王也絕對不是那種蠢材。
自己的謀士一直在幫你出謀劃策、屢立奇功,也沒有居功自傲,就因為太聰明就要乾掉,這種人還能活到現在,而且有那麼多部下追隨?
景王果然是裝瘋賣傻的高手,此刻雖然心虛,卻也依舊談笑風生。
淡淡的問道,“先生,你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