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執法處城東分處的辦公樓,景滄一被室外的冷風一吹,頭腦稍微清醒一些。
內心在不斷地盤算著今天這樣做最壞的結果。
王奎和幾個兄弟見到景滄一出來,一下子圍了過來。
“一哥,怎麼樣?”
景滄一儘量的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自然一些,“奎子,你先回家等消息,天不亮弟妹和孩子應該就能到家。”
王奎眼睛大放異彩的給景滄一又是作揖又是鞠躬之後,連忙就拔腿往家跑,還沒等出分處的院子,又停住了腳步。
“一哥,那你呢?”
“我還用你操心?趕緊回家吧!”
“哎,謝謝一哥!”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景滄一又對另外兩個青年交代了幾句,看著他們開著自己殘舊傳祺suv駛出院子,他獨自一個人圍著執法處城東分處的院子裡慢慢踱了起來。
隨手撿起地上半根香煙,吹了一下煙嘴處的泥土,放在嘴裡,雙手卻摸遍了全身的口袋都沒摸到打火機,這才想起自己的煙和火都還在車上。
自嘲地笑笑,走到院內的一處公示公告欄處,被上麵貼滿的尋人啟事吸引了注意力。
“吧嗒”一聲,一條跳動的火苗在身側亮起。
景滄一不用去看也知道來人是誰,因為她身上的嬌蘭香水的味道實在是太獨特了。
“華姐,你是來勸我的?”
景滄一低頭把半截撿來的煙屁股湊在了火苗上,點燃之後深吸了一口。
“滄一,至於做得這麼絕嗎?”裹挾著那獨特的香水味,一口好聽標準的官話從身側傳來。
“華姐,我景滄一沒有彆的,一直以來都是兄弟們捧著才有今天,你說我做錯了嗎?”
“從你的角度來看,你沒做錯,我挺你,可是從你老婆孩子的角度來看,你這麼做是等同於把她們娘倆的性命也綁在了這條船上,不覺得有點兒不值當嗎?”
“如果有一天是她們娘倆被人綁走了,我不希望沒有人幫我。”景滄一咳嗽了一下,不知是被煙嗆到還是被濃鬱的香水味熏得。
“當年你在城東區扯旗的時候,我幫過你吧?”華姐伸出手,把景滄一嘴上的即將燃儘的煙蒂拽了出來,換上了一根通體黑色的細長香煙。
“是,華姐,那時候我看不慣城東薛老三做‘跳線’這一行賺了幾個錢之後,回來欺負街坊鄰居,跟他們乾起來了,後來是華姐幫我出頭,不僅暗中出人打散了他們,還幫我爭取到他們的線給我‘跳’,我都記得。”
景滄一好像有點兒抽不慣這種細長的女式香煙,抬手把香煙夾在手指。
“可是華姐,現在是兄弟的妻小有難,能想的辦法我都想了,我知道孟家兄弟做事風格,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我……”
華姐伸伸手,打斷了景滄一繼續說下去。
“我來不是勸你的,滄一,從當年我決定幫你就知道你是什麼人,你也一定知道我對你是什麼心意,什麼都彆說了,趕緊安排信得過的人把海洋和小年送到我那去。”
“……”
景滄一突然愣住了。
“你不是連我都信不過吧?”
華姐抬眼看了一眼辦公樓三樓方向。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
說完,華姐不容置疑的踩著高筒靴,率先走出分處大院,景滄一看了一眼三樓一間亮燈的辦公室,窗口的窗簾被撩起一角,隨後跟著華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