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口人潮湧動,都想看看殺人如麻的凶手長得什麼模樣,無疑老百姓關注的是卜寧重大殺人案!據說罪犯叫鄭發財!
當木籠囚車行駛過來的那一刻,人們專門往長相醜陋的罪犯臉上瞄,瞧看幾個木籠囚車,其中隻有一個叫曾伐財的,是個長得貌似潘安的小白臉,顛覆老百姓對惡人的認知度,一片唏噓聲,不對吧?長得有樣的會殺這麼多人?人們認為隻有那些相貌醜陋的人才符合木籠囚車中的罪犯!老百姓被弄懵圈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在看一場戲一般!這場戲可是三堂長官導演的一場好戲。有道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演好了才是本事!
三堂長官端坐案前,眾衙役站立兩旁,因為今天行刑的罪犯與以往不同,是皇帝下的斬首令,所以會高度重視,三堂增派了許多衙役,以免有人惹事生非,也就是犯人行刑時,劫法場時有發生。
刑部尚書悄聲說“兩位長官,把宣判詞該省略的部分省略掉,要麼我看太囉嗦了,反倒對其案件沒有益處。”大理寺卿和督察左禦使會意的點頭,表示讚同。
辦案衙役拿起宣判詞,手有些顫抖,念道“六名罪犯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罪不可赦,死有餘辜,由皇上禦準,斬立訣!
沒有逐一說明,要麼說犯由牌是起什麼作用的?問題是牌子上的字跡,小到無法辨認清楚。那個時候都是筆墨活計,字跡小了更是模糊成片,讓人無法辨彆。話又說回來了,是衙役辦事失利?這可不能怪衙役,刑部尚書早就交代了,犯由牌字跡越小越好。衙役說,字跡太小,能看清楚嗎?刑部尚書說,看清楚看不清楚就這麼著,沒人仔細觀瞧。負責寫犯由牌的衙役一臉的懵圈,大人今天這是怎麼了,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字跡不工整,模糊不清會被訓斥。這個衙役是個聰明人,大人怎麼交代就怎麼辦,由此字跡寫得特彆小,隻有人名勉強能辨認。
宣判詞說得含糊其辭,不這樣也不行,尤其冒名頂替的曾伐財,因為犯了殺人罪,執行死刑,他與卜寧重大殺人案子扯不上任何關係,通知罪犯家屬時,隻是說,跟一個重大殺人案罪犯一起行刑,皇上禦準,斬立訣!假如其家屬較真,隻能說犯由牌子寫錯了。這也是混淆視聽,為了扞衛正義,三堂長官這可是冒著欺君罔上的大罪!為了釋放馮德元,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是真的豁出去了!
罪犯驗明正身,犯由牌上寫的當然是罪犯的真實姓名,非常巧合的是,罪犯叫曾伐財,與鄭發財的名字諧音,音差不多,三堂長官這是牽牛花上樹——順杆爬。
曾伐財隻是有一點不明白,臨上法場前讓戴上人皮麵具,心裡暗自揣測,這是嫌我長的磕磣?要麼就是怕砍頭時候濺臉上血,讓我死得體麵些,唉!這可是真夠照顧罪犯的,有點不合乎常理!也許是家人賄賂官府,怕我遊街示眾,顏麵掃地,這個理由還說得過去,反正將死之人還有啥好爭辯的!罪犯巴不得戴上麵具,一見有這物件,也沒問個所以然,隻是欣然接受,衙役幫助戴上人皮麵具,拿過犯由牌綁在身後,“寫錯了,我叫曾伐財,不叫鄭發財。”曾伐財有些納悶,怎麼仨字寫錯兩個?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這輩子點不順,問題就出在你這個名字上,還叫伐財,這個伐字不吉利,再說姓寫錯就錯了吧,免得給你的家族抹黑。”衙役胡謅八扯。
“衙役將名字改為曾伐財,不得有誤!”刑部尚書命令道。
寫犯由牌的衙役當時一怔,這是按照刑部尚書大人的吩咐辦理的,怎麼還臨時改動?一定是記錯了名字。
“將死之人還管得了那麼多?就怕我家人找不到我,唉,能不能來看我都不知道。”曾伐財萬念俱灰。
“快走吧,可彆誤了時辰您呐!”衙役催促道。
行刑台上,跪著六名罪犯,囚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他們的身體被五花大綁,行刑的罪犯後麵插一塊木牌子,也叫犯由牌,上麵寫著罪犯的姓名和罪行,交代事實,在什麼時間點傷害什麼人,他犯了哪一條律法,木牌麵積雖小,但它會把刑犯的原由通通說清楚,這人犯罪在先,死有餘辜,沒人冤枉他。
臨行刑前,允許罪犯家屬看望,隻見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從人群中走出,她麵帶憂傷,手裡提著一個小葉紫檀木的精致食盒,走到一名罪犯麵前。她打開食盒,從裡麵拿出酒盞,斟滿酒,端在手中,說道“師弟,師姐來遲一步,本想屠刀下救你,可是皇上親自判的斬立訣,沒有辦法,喝下酒吧,也許會少些恐懼感。”女子麵帶愁容。
“師弟?你認錯人了吧?確定是我師姐?是來為我送行的?我們從不相識呀!我沒有師姐呀!”曾伐財聞著撲鼻的酒香,吞咽著口水,隻是看了一眼,沒有接酒盞。曾伐財被弄得雲裡霧裡,聽這位女子的話茬是與我相識?
“師弟你是不是嚇得暈頭了?我是你師姐戚凰羽呀!認不出來了?師弟不知道你為什麼跟人命案牽扯在一起,你是被冤枉的對不對?可是師姐也沒有辦法,現在太子也是自顧不暇,不知道師父在哪裡,也許他能救你性命,唉,現在還來得及嗎?”女子眼裡噙著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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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妹子,我都說了,我們根本不認識,儘管我是將死之人,我也不能騙你不是,我從來沒有師姐,也不知道師父是哪個。”曾發財更正道。
“師弟我知道,儘管犯由牌上的名字是曾伐財,這裡麵一定另有隱情,還好儘管我與太子住在一個府邸,他們並不限製我的自由,要麼今天咱們姐弟就見不著麵了,沒想到我們一彆就是十七年,今天卻是以這種方式訣彆了。”戚凰羽一時間淚流不止。
“妹子你說的我根本聽不懂,我另有隱情是肯定的,不過你也不必為我傷心,我接受你的好意就是了,不管怎樣,臨死還能喝上美女妹子獻給的一盞酒,即便是死也值了。”曾伐財接過酒盞一飲而儘。
曾伐財說另有隱情是肯定的?是說戴人皮麵具的事情,沒想到跟戚凰羽的問話契合。
“這十七個年頭,我日思夜盼的師弟,沒想到竟然將師姐全然忘記了,我不責怪於你,隻怪歲月無情,我知道的遲些,要麼我去找馬虎劫法場,不知道馬虎在哪裡?他怎麼會親眼看著你死在這裡?師姐不甘心啊!”戚凰羽絕望至極。
“妹子,就彆為我費心思了,我的確誤殺了人命。您彆哭泣就好,您這麼一哭,我心裡難受啊,也算咱們有緣分,就叫你一聲師姐吧,您多保重,都到這個時辰了就彆想著劫法場的事情了,再說這麼大的事,你一個人也辦不成,隻是麻煩師姐為我收屍,不要讓我曝屍荒野就好,也算我上輩子積了八輩子德了,臨了還能遇見師姐為我送行,師姐你帶來的酒不錯,能不能再給我斟上一盞?”曾伐財臨終認下了師姐。
“師弟,我的好師弟,師姐不甘心你死去,不知道現在師父在哪裡?師叔在哪裡?他們肯定會有辦法的。”女子心急如焚。
要問這位女子是哪一位,正是我師姐戚凰羽。
戚凰羽為眼前這個死刑犯“師弟”斟滿酒盞,忽然一回頭,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是馬虎?臨行刑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她要救“師弟”,戚凰羽急忙去尋找馬虎……
我看的真切,那不就是師姐嗎?雖然淡淡的歲月已成流年。一晃過去了十七年,師姐保養得很好,容貌沒有任何改變,隻是衣著入鄉隨俗,穿的是一身滿清女子的裝束,一身柔粉色十分襯托她白皙的麵龐。我看了好一會,不由得有些感慨,大概她不知道,那個人是替身,戚凰羽誤認為死刑犯是我,哭的很是傷心,我看到這一幕心裡非常激動,真想過去一把將她拉起來,說明原由,怎奈酒沒有送錯人,送給“馮兄長”喝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