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這是長大了嘛。”琴棋小心翼翼地解釋,“這是好事,姑爺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陸承珝蹙眉。
他雖對女子月事一竅不通。
但琴棋所言的好事,他一聽大概也明白過來點什麼。
琴棋又道“有些女子來月事時會腹痛難忍,總歸是樁辛苦之事,還希望姑爺能體諒女子的不易。”
陸承珝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見姑爺神情有所緩和,琴棋去整理床鋪。
“你作何?”陸承珝喊住她。
“洗一洗就成了,姑爺,婢子會洗得乾乾淨淨的。”
“床留下,旁的扔了罷。”陸承珝下令。
“可彆。”寒風阻止,“錦被被褥都是上好的,這麼置辦一套所需銀錢,可供窮苦人家可生活好幾年呢。”
陸承珝咬緊了後槽牙,冷聲“你們看著處理。”
反正這些被褥他斷不會再用,還有地上的衣裳亦不會再穿。
琴棋把被褥衣裳全都抱了出去。
寒風則取來新的被褥與錦被鋪上,嘴裡喋喋不休“女子若長到一定年紀還不來月事,家裡該著急了,琴棋方才說公子應該感到高興,是實在話。”
“你覺得你與我說這些合適麼?”陸承珝出聲。
“確實應該夫人來說合適些,要不屬下去與夫人說一聲,讓夫人過來?”
“不必麻煩。”
他一個命不久矣之人,了解女子月事作何?
這一日,蘇心瑜都安靜待在東廂房內。
入夜,她早早地上了床。
來了月事,天氣又冷,她便和衣坐在床上,被子薄,便將鬥篷披上了。
就這般安靜看話本。
直到深夜,屋外再度傳來哭聲。
她翻看話本的手一抖,咬牙不去聽。
主屋新房的陸承珝也聽聞哭聲,腳步不自覺地走到窗口,推窗往東廂房掃了一眼。見東廂房還亮著燈,遂拿了本棋譜,坐在窗口翻看。
外頭的哭聲愈發淒厲。
他側頭再瞧一眼東廂房。
約莫膽子大了,不需他相陪了。
便起身,準備就寢。
腳步走往床邊,倏然想起清早一幕……
他很凶麼?
不凶。
又走兩步,再度想起她說的東廂房的被子是秋被,遂抱了床厚被子。
“來人。”
寒風現身“公子?”
“給她送去。”
“是給少夫人麼?”
“嗯。”
“公子心裡終於有少夫人了!”寒風高興道。
“嗯?”
“女子來月事得注意保暖,公子命屬下將厚被子給少夫人送去,那不就說明心裡有少夫人了麼?”
“神經,真能扯。”陸承珝否認,“還不快去?”
寒風立馬去了東廂房,在門口敲了敲“少夫人。”
“稍等。”
蘇心瑜攏了攏身上的鬥篷,緩步過去開了門。
“公子命屬下送來的,天冷了,蓋厚被子暖和。”
蘇心瑜接過被子“謝謝你,也幫我謝謝你家公子。”
“少夫人自個去謝罷。”
寒風一溜煙跑遠。
蘇心瑜想了想,擱下被子,取了裝了銀票的荷包再度去了主屋。
主屋的門開著,她徑直進了去。
“弄臟你的床,是我的不是。我想說我不是故意的,這是我頭一回來那個,確實不知何時會來。”
陸承珝不接話。
隻顧自己坐在窗口,翻看棋譜。
蘇心瑜又道“如今天冷,你這個窗戶開著看書不好。”
陸承珝便起身將窗戶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