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度城南運河遊船上,一身著朱砂色寬袖綢緞寬擺長裙,外披一件防寒的琥珀色披風。女子正坐在船中悠閒的煮茶,茶爐裡飄起的熱氣讓這寒夜顯得格外溫暖。
船板上似有輕微的聲響,女子並未抬頭,用木夾往杯中放入茶葉道“回來了?如何啊?”
“不好說。”門外的年輕男子一身黑衣推門而入。
“哦?我倒想聽聽看怎麼不好說了?”
“您瞧人的眼光…小生不敢多言…”
“那是年少無知,被人誆騙!你可不要學老身哦!”
“您如此貌美,怎會是已老身自稱呢?顏搖姑娘!”
煮茶的女子抬起一雙柳葉媚眼,微微側頭對著屏風後的男子道“羽鸞,出來喝茶吧!”
“多謝姑娘!”
這一杯淡茶中飄著幾片花瓣,清雅中帶著淡淡花香。本是一身黑衣的年輕男子這會早已身著黛藍緊袖袍服,一條同色的長紗巾掛在胸前。
“這一杯花茶下肚,小生瞬間覺得手腳暖和了不少。”
“金秋十月的桂花,一點點就會讓一杯花茶香氣四溢。羽鸞,明日他會去何處?”
嘗了兩口點心的焉羽鸞正看著窗外百家燈火漸漸暗淡,聽到運河裡的水波隨著寒風拍打在船身兩側,看似柔和但卻有力。他把在李府看到的一切簡單明了的說與那女子聽。
“所以,這樣的人在小生看來,著實窩囊無比!”
柳葉媚眼的女子眼中的寒光比這河水還要暗淡,冰冷,她將茶爐裡的炭火澆滅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不懂!他不會為任何做任何事,他,隻會為自己做任何事。”
窗外的寒氣湧入船內,焉羽鸞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道“聽聞廈司空快要撐不住了!咱們是否出手?依您看,這場內鬥會是陳家勝嗎?”
“陳家窺伺那司空的位置已然許久,這個位置他們誌在必得。可最後的勝者未必是他,而是他身後的白氏將軍,才是李宣榮真正的主人。”
花神站在房中的炭火邊,看著那暖意的炭火道“那個廈司空現在還不能死,得空咱們去趟司空府,老身要親自幫他續一續命。”
“呦!得您親自續命的這世上除了那半截入土的,這還是頭一位啊!”
“哼!續了命,他可就做不得主了!”一聲冷笑的花神微眯著雙眼,似有些倦意,她長長的舒了口氣道“早些歇息吧!明日你還得辛苦些!”
“是!那小生就先告退了!”
“去吧!”
河岸邊的楓樹在這沒有月色的漆黑夜裡,簌簌作響,像是獨自狂歡在寒風裡的醉酒漢。
作為總是綠葉陪襯的它們也不甘心這般受人冷落,總是這般成為他人的陪襯。
人們總是能立刻說出喜愛的花名,卻沒有人說出喜愛的葉名。
花無百樣紅,楓樹搖曳自己鮮紅的枝葉,宣告自己耀眼如血的顏色,讓眾人記住它的名字,記住它如火如荼的色彩。
可悲的是它變成這副模樣,隻會讓人說出,看!那葉子如花一般火紅的顏色。
自始至終都逃脫不了與花對比的命運,而花的地位卻永遠不會被其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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