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腕取下鬥篷拿起桌上的茶壺,毫不客氣地為自己斟滿一杯茶,然後仰頭一飲而儘。
放下茶杯,林腕才吐起一口氣道“陛下震怒,派我過來處理一些事。”
這句話如同驚雷,頓時讓空氣變得凝重起來。
傅鴻煊雖然不認識林腕,但曆銀漢明顯是認識的,而且對林腕話也沒有反駁,看來此人來頭不小。
林腕環視一周在傅鴻煊身上停頓了下,很快就移開視線,最後目光停頓在燕明哲身上問道“他是誰?”
曆銀漢的回答簡潔有力“幽州燕氏,燕明哲!”
林腕聞言,眼中的冷意更甚,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吃裡扒外的敗類,給我綁起來等下一起砍了?”
這話一出口,整個帳篷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燕明哲更是不服,他們立場不同,各為其主沒有誰對誰錯,輸了他認,可殺可打但不可辱。
曆銀漢看著這一切,眉頭緊鎖,顯然對當前的局麵感到棘手。
他轉向林腕,試圖緩和氣氛“火氣這麼大?一來就喊打喊殺的,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量?”
然而,林腕的表情並沒有因為曆銀漢的勸解而有所軟化,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甩在地上道“燕氏投靠了蠻族,讓蠻族偷襲邊境分散齊軍兵力,屆時西境、蠻族合力圍剿齊軍。”
燕明哲不可置信怒斥道“你血口噴人,我燕氏怎麼可能賣國求榮。”
燕明哲可以為家族興衰付出一切,哪怕是他自己的性命,結拜兄弟的兒子,因為家族生他養他,沒有家族就沒有一切。
但這前提絕對不包括串通蠻族,一邊是家族榮辱興衰,一邊是中原百姓性命。
孰輕孰重燕明哲分的清,蠻族是什麼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一旦讓他們踏足中原,百姓即刻家破人亡。
燕明哲絕對不信,燕氏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
直到看見兩個少年人被捆綁著帶了進來,一切辯駁的話語都戛然而止。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燕明哲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燕明哲自然認出眼前這兩個少年,是燕浩宇的長子和次子。
兩個少年臉上帶著恐懼和不安,低著頭不敢去看燕明哲。
燕明哲踉蹌的向前走了幾步,撿起地上的書信。
上麵的字跡就是出自燕浩宇之手,做不得假。
這一刻所有被忽略的細節,不對勁的地方都找到了答案。
為什麼燕浩宇那麼執著要取傅鴻煊性命,在麵對兵力如此懸殊的情況那彆說殺一個統領,就算多殺幾個,對戰局來說也沒有多大作用。
但如果燕浩宇勾結了蠻族,那這情況就立馬不一樣了。
隻要能拖住齊軍一段時間,等蠻族大軍壓境,到那時齊軍就沒有多餘的精力對付燕氏。
林腕冷冷地看了燕明哲一眼道“陛下預測了燕氏隻有三條路可走,一是投降歸順大齊,二是拚死抵抗。這兩個選擇對陛下來說區彆不大。”
“陛下真正要防範的就是第三條,勾結外敵禍亂中原,你們燕氏還真是讀書人楷模啊!”
燕明哲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的身體微微搖晃,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他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林腕沒興趣給燕明哲答疑解惑,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追究過去也沒什麼意義。
林腕掏出令牌道“陛下旨意,即刻拔營全軍快速通過黑水澗趕往邊境,抵抗蠻族。”
傅鴻煊阻止道“不能把所有軍隊都調走,必須留下十萬兵力鎮守後方,不然我們前麵與蠻族交戰,西境必定會來偷襲後方。”
林腕搖搖頭道“兵力不能分散,燕氏不但聯合了蠻族,陛下猜測他們很可能也與燕國有所勾結,如果隻是對付蠻族二十萬人馬能勉強抵抗,要是再加上燕國的兵馬就必須背水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