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丁慵,請求麵見長公主。”
府門外,一個瘦高的小眼睛中年男人垂首作揖。
守門的小廝見他的確看起來氣派不凡,身後的馬車也確為當朝三品以上官員的規製,自然不敢怠慢,立刻便往府中通稟去了。
不一會兒,蕭總管親自出來,笑迎來人。
“奴才見過丁侍郎,長公主在前廳,侍郎快快有請。”
丁慵麵無表情“嗯”了一聲,臉上看不出情緒,抬腳跟著蕭總管便進門了。
魏福音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丁侍郎。
隻能說,血緣是個強大的東西,這父子二人的長相簡直一脈相承。
丁慵一進來,看到廳堂裡不止魏福音一人,左手邊是靖忠侯的嫡女,秋獵上出過風頭,他自然有印象。
右手邊坐的人,令他意外。
“魏世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問題問出來,傻子都能聽懂他什麼意思。
言下之意,你父親在宮裡造反,你怎麼沒跟著?
魏辭似笑非笑瞧著他,佯作不懂,反問一句,“那我該在哪裡?”
丁慵一噎,臉色不算好看,冷笑一聲。
“你以為,你守在長公主這裡,就能表明自己的立場了?等聖上找到了,宮中太平了,你們商陽王府,一個都逃不掉!”
宋清柔本來覺得此事與自己無關,不願摻和,可一想到宋家和商陽王府的婚事,忍不住皺眉。
“丁侍郎慎言,即便是要抄家滅門,也是後話,輪不到侍郎現在這裡妄自裁定。”
“我同公主和世子說話,哪有你一個官家小姐插嘴的份!?”
丁慵將桌子一拍,目露凶光。
宋清柔氣得臉色鐵青,魏福音伸手過來,覆住她的手背,衝她搖頭,用嘴型示意,“沉住氣。”
“……好。”
魏福音轉頭,瞧著丁慵那雙銳利的小眼睛,適時地給了雪融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上前替他斟茶,滿臉客氣。
“丁侍郎請用茶,本該我們公主親自上門向您賠禮,丁二公子那日雖是自己強行出府,還打傷了府中三個小廝,但也怪我們看護不力……”
雪融先發製人,尤其說到丁台打傷府中小廝時,丁慵的臉上有了幾分不自然。
“下官今日也是為此事而來,”丁慵站起身,“犬子頑劣,叨擾長公主的開府宴,下官實在慚愧,特備薄禮,聊表歉意……”
他轉頭朝外,“進來。”
隻見兩個家丁抬著個半人高箱子,從外頭進來,呈到廳堂正中。
“請長公主親啟。”
魏福音起身,魏辭也跟著起身。
宋清柔卻還記著方才丁慵的陰晴不定,心中十分謹慎,想攔下魏福音。
“公主,不如叫旁人打開,您彆起身,遠遠看著吧。”
丁慵冷笑,“放心,這裡頭是死物,傷不了公主分毫。公主既然不敢親自打開,請世子代勞也未嘗不可。”
魏辭和魏福音對視一眼,也沒拒絕。
“丁侍郎賣這麼大的關子,原本該由公主親啟,隻是公主萬金之軀,還是免了辛勞,我來吧。”
魏辭走到木箱前,盯了那箱子幾秒,緩緩伸手,揭開蓋子。
隻一瞬間,他看清了那箱子裡是什麼,“啪”地一聲蓋了回去。
“丁慵!你什麼意思!?”
丁慵仰天大笑,隨後眼睛直勾勾盯著魏福音,“公主不好奇裡頭是什麼?”
魏福音麵無表情走向箱子,魏辭擋在她麵前。
“彆看,那是他兒子的屍身!”
魏福音心中雖有預感,仍舊皺緊了眉頭,怒視一臉笑意的丁慵。
“魏辭,開箱。”
魏辭愣了愣,最終還是再次打開了箱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