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搞不明白。
我一愣,半出鞘的劍硬生生收了回去。
大概是察覺到我身上炎國人的特征和口音,對方用的是大炎官話。
每一個單詞我都能聽懂,就是合在一起沒想明白。
還真是難以置信。
“我叫鷲。”憔悴的修士說,語氣仿佛在說上一輩子的名字。
他像招待許久未見的摯友,招呼我坐下。
“我姓陳。”我點頭,想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
順便報上真名。
雖然不是沒想過要用代號。
隻是一到這種時候就根本沒辦法脫口而出。
坐到與對方同一高度,視線正好能從通風口看到外麵蒼茫的雪山。
而身旁黑壓壓的男人,衣服底下似乎也刻滿了無數傷痕,散發出與周圍格格不入的非常不吉祥的死亡之氣。
肉眼可見的衰弱。
服毒之事,都不需要確認了。
“你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明明有著信仰,卻拋棄信仰選擇自儘?”
麵容憔悴的修士笑了,露出慘白的牙。
我沒有回話,是因為不知道怎麼回。
據我所知,謝拉格的修士在選擇進入蔓珠院時便會在聖女前起誓,終身信奉耶拉岡德。也正是那一刻起,他們的生命便不再屬於家庭、父母甚至是自己。
許多修士終其一生苦修,日夜的誦念經文,與山雪鬼拚殺,隻為死後能獲得“天葬”儀式的資格,從而在死後回歸耶拉剛德的懷抱。
——究竟是怎樣的打擊才能驅使一位修士選擇放棄此生的信仰?
不理解的事情堆積了太多,導致我一時間手足無措。
“第一次做這個?”看著我的眼睛,憔悴的修士指了指自己。
“嗯。”
“第一次總是這樣的,不用親自動手,你應該高興點才是。”他又笑,還是那口慘白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