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瑤眼睜睜地望著蘇浩然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與絕望交織。她不會水,身旁的香菱亦是同樣無助,兩人的命運似乎已在這幽深的池塘裡,被無情地係上了一道死亡的枷鎖。夜風拂過,帶著幾分寒意,也似乎在低語著她們即將消逝的命運。蘇雲瑤的眼中流出不甘的淚水,她的大仇尚未得報,怎能輕易死在這裡?
雲瑤極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思緒在腦海中飛速旋轉,每一個細胞都在竭力尋找著一線生機。這時,一抹幽光在她的胸前悄然亮起,那是父親蘇幕贈予她的玉佩,此刻正散發著金色光芒。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寂靜,她的父親蘇幕,竟意外地出現在了池塘邊。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而堅毅,此時在雲瑤看來這便是救命的稻草,於是她朝父親呼救,奮力的撲打水麵,希望能引起父親的注意。
蘇幕發現有人落水後,便急忙呼救:“有人落水了!快來人!”蘇幕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帶著幾分沙啞與急切。然而,四周卻是一片死寂,府中之人均已入睡,加之蘇浩然早有預謀地將附近的護衛和下人支離,此時四周無人回應。蘇幕心急如焚,但他並未放棄,而是迅速環顧四周,最終目光鎖定在一根木棍上。
他快步上前,一把抓起木棍,毫不猶豫地奔向池塘。蘇幕將木棍的一端伸向水中,用儘全身力氣,終於將雲瑤和香菱從冰冷的池水中拉了出來。
借著月光,蘇幕終於看清了落水之人的麵容,那是他的女兒——蘇雲瑤。她的臉色蒼白,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上,但那雙眼睛卻依然明亮而堅定,透著一股不屈與倔強。蘇幕的心猛地一緊,回想起剛才一幕,心中震驚萬分。
他方才明明準備回房休息的,卻在耳旁聽見姚傾城的聲音在呼喚他,他木楞地轉過身,看見姚傾城在遠處招呼他跟她走。蘇幕心神恍惚,不由自主地跟著姚傾城走去。不知不覺間便跟著姚傾城走到了池塘邊。這時他突然回過神智,便發現了池塘中的異樣。
沒想到落水之人會是蘇雲瑤,震驚之餘,也是心有餘悸,若不是姚傾城指引他過來,今日雲瑤便會命喪於此,這讓他百年後如何有臉麵下去見她母親。
“這一定是傾城在告誡我,是我疏忽了對瑤兒的關心。”蘇幕喃喃自語道,“瑤兒出事,她來找我了。如若瑤兒有何不測,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思及此,蘇幕趕緊將二人扶起身來,看著她們瑟瑟發抖的樣子,又一陣愧疚襲上心頭,遂脫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二人身上。
“瑤兒,彆怕,父親在這裡。”蘇幕輕聲安慰道,聲音儘量顯得溫柔,希望能給雲瑤帶來一點安全感,畢竟他知道,他這個父親當得很不稱職。
蘇幕將二人帶回雲瑤房中,隨即吩咐林嬤嬤與秋蓮細心照料她們換洗,並特彆囑咐為她們熬製一碗薑湯,以驅散身上的寒氣。
蘇幕在院中屹立了很久,他從未踏入過雲瑤的閨房半步,房屋的破舊讓蘇幕不可置信,雖聽從娘親和柳夫人安排,讓雲瑤居住在府院角落,但未想到,房子竟如此破敗,從未修葺過;屋中的擺設也極為陳舊簡陋,連下人的房間都不如。看來,是時候該插手此事了。隨後,蘇幕心事重重地離開了院子。
翌日,蘇幕召集柳夫人、蘇浩然、蘇雲綺和蘇雲瑤到前廳議事。當眾人到來之時,蘇幕早已端坐於主位之上,此刻的神情威嚴而莊重。
柳夫人到來之時,神采奕奕,她暗暗猜想蘇幕今日之舉,定是為她女兒討公道;蘇浩然則是忐忑不安的模樣,昨夜蘇雲瑤本該溺死池塘裡,今日應該看見她的屍首,可是看見得卻是活生生的人,心中驚魂未定,想不明白昨夜他走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於是暗暗揣測著蘇幕此次召集眾人的意圖。
蘇雲綺因昨日之事深受打擊,此刻依舊顯得有些魂不守舍,怨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蘇雲瑤身上;而蘇雲瑤經曆了昨夜之事,驚嚇不小,落水之後又受了風寒,一直咳嗽不已。她不時地看向蘇浩然,目光中充滿了憤怒和恨意。
蘇幕的目光掃視著在座的每一個人,四人精彩紛呈的表情清晰地落在蘇幕的眼裡。不經意間,蘇幕的聲音打破了他們的思緒:“昨夜,我正散步至荷花池,恰巧發現了瑤兒和她丫鬟香菱跌落到水中,大聲呼救了好一會兒,周圍並無護衛和家仆前來營救,還好我在附近找到了根木棍將其二人救了上來。瑤兒,你先來說說吧,當時是什麼情況?”
此言一出,震驚了在座所有人,柳夫人本來欣喜的麵容瞬間僵住,這不是為她女兒討公道啊,是在幫那個小妮子撐腰呢。不過這蘇幕話裡的意思是什麼?她自己跌落在池塘裡,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周圍沒有護衛和家丁,那可能隻是湊巧。怎麼沒把她淹死在池塘裡。
蘇浩然此刻心虛地低下了頭,他很清楚他父親的處事風格,如若他父親知曉此事是他做的,父親一定將他大卸八塊。蘇浩然仔細回想了昨日的情形,不過還好,應當沒人發現,就算蘇雲瑤指認是他,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至於那些護衛和家丁,隻能說是湊巧,跟此事沒有半分關係。思及此,蘇浩然的神情輕鬆了許多。
蘇雲瑤此刻很想將蘇浩然供出來,可是,她也深知,自己沒有十成的把握讓父親相信是他所為,再說,她也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能夠證明是蘇浩然做的,如若今日貿然供出他,可能會適得其反,她決定暫時隱忍,來日便用自己的方式去報仇吧。
於是,蘇雲瑤緩緩開口道:“回父親,昨夜是女兒途經荷花池時,因天色已晚,沒有看清路,不小心踩在池塘邊沿,遂滑落水中。”
蘇浩然不禁長舒一口氣,心中的石頭赫然落地,心中頓時暢快許多。他輕蔑地瞥了蘇雲瑤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挑釁與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心中暗諷“哼,算識相,就憑你,還妄想跟我鬥?簡直是自不量力。”
蘇雲綺聞言,也露出一抹譏諷之色:“真是老天有眼啊,活該你個賤人,害得我在宮宴上顏麵儘失。不過,看來你的命還挺大,這樣都沒死。”
蘇幕聽了蘇雲瑤的話不疑有他,又傳了在附近當職的護衛和家丁問話。護衛和家丁皆言:“是大少爺說老夫人那邊傳來了動靜,命我等前去查看。”隨後又說:“我等奉命前去查看,發現老夫人那邊並無異樣,隨後便又返了回來。”
蘇幕覺得一切合情合理,沒有深究的道理,屏退了護衛和家丁後,目光又重新落在了柳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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