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竟敢撞我!”夜嘉從地上緩緩爬起,滿臉怒容。
夜春將千梅的軀體交予嘉拉,手持木棍轉身,長發下,他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眸中,閃爍著憤怒且嚴肅的光芒,“如果你是夜嘉,應會有所察覺,可惜你不是!”
夜嘉一臉不屑,“沒錯,這個恥辱頹廢的名字我早就聽膩了,從現在起,我叫天邪,我和這個沒用的家再無任何關聯!”
嘉拉心中一沉,這是夜嘉的真心話嗎?他認為她和木森阿強在拖累自己嗎?
夜嘉卻不在意嘉拉的感受,他凝視著夜春,眼中沒有絲毫感情,“天邪是嗎?我記住了。”
嘉拉一驚,儘管她覺得夜嘉像變了個人,但內心深處依然認為,即便性格有所變化,夜嘉也還是自己和夜春唯一的孩子。雖七年不曾見麵,但夜春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夜嘉,每次她來找他都會迫不及待的問及詳情。她也會不厭其煩的將夜嘉的狀況毫無保留的詳細訴說。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如暗族一般,對夜嘉絕情至此,這讓嘉拉倍感詫異與憤怒。若是他人倒也罷了,身為夜嘉的父親竟也如此,著實令人費解!
不過,夜春接下來的舉動,卻令嘉拉既欽佩又內疚。隻見夜嘉怒視著他,麵色冷峻,沉聲道“既然知道,還不給我讓開。”
夜春冷笑一聲,道“若是我不讓,你又能怎樣,小夜嘉,哦,不,應該是天邪。”
“放肆!”夜嘉怒吼一聲,朝他衝來,舉起拳頭直擊他的麵門。夜春卻毫不慌張,舉起手中木棍抵擋。嘉拉注意到,那木棍不粗不細,上麵長滿青苔,濕漉漉的,而且隻有一半,一端有著明顯的斷裂痕跡。
看到這裡,嘉拉心中已有答案,回頭看了一眼囚禁夜春的牢籠,果然其中一根木頭少了一半。不禁心中暗自欽佩,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夜嘉不斷揮舞著被黑色氣息包裹的雙拳,向夜春發起攻擊,夜春則雙手擺弄著木棍,邊退邊擋住他的攻勢。
嘉拉頗感詫異,夜春常年身居狹窄潮濕的洞穴,身上汙垢與青苔堆積,頭發冗長臟亂幾近拖地,指甲也長得卷曲。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行動,他手持木棍,靈活精準地迎擊夜嘉的每一拳。似乎早已輕車熟路。
嘉拉凝視著夜春,見他麵色沉靜,毫無殺意和懼意,亦不主動進攻,隻是一味地邊退邊防。嘉拉頓時明白,夜春並無傷害夜嘉之意,他是在邊拖延邊想辦法。自己實在不該懷疑他要傷害夜嘉!
夜嘉顯然沒察覺這點,他不甘示弱,麵露怒色,步步緊逼。不知為何,看著這對父子爭鬥,嘉拉心中竟生出些許親切之感。即便他們素不相識。
“千梅,你看。”夜嘉和千梅並肩坐在屋後的湖邊,一同望著湖對岸九條瀑布之上的圓月,“今晚月色不錯。”
“嗯,夜嘉哥哥。”千梅輕聲應道,靠在夜嘉肩頭,“就像我們此刻一般純淨,無憂無慮。我真希望能永遠這樣。”
“當然,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夜嘉伸手從後麵環住她,想要感受她身體的溫暖,卻驚覺她的背部異常冰冷。他轉頭凝視著她,滿臉關切地問道“千梅,你怎麼了?身體這麼冷,是不舒服嗎?”
千梅輕輕搖頭,溫柔地回答“沒有啊,我身體很好。”
“是嗎?”夜嘉看著她,不知咋地,千梅的眼中似乎透著一股強烈的悲傷。他回過頭,心中充滿疑慮,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他總覺得似乎遺忘了什麼。抬頭望向天空,隻見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遮蔽了高掛在夜空中的圓月。心中頓時湧起一陣不安與恐懼,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浮現,他的心開始顫抖,疼痛難忍,幾乎要窒息。他急忙在心中默默向神族祈禱,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再去想它。
“夜嘉哥哥,你怎麼了,麵色如此蒼白?”千梅在旁,語氣沉穩地問道。
夜嘉回過神來,凝視著千梅,竭力保持鎮定,語氣平靜道“沒什麼,隻是有些走神。我們回屋吧,我肚子餓了,想吃你做的飯。”
千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憂傷,隨後嘴角微微上揚,微笑道“我也是。”說罷,兩人手牽手走進屋內,坐在客廳的木桌前。
千梅示意夜嘉稍等,然後轉身走向廚房。夜嘉獨自留在客廳,環顧四周,感覺周圍異常安靜,似乎缺少了什麼,但又想不起來,隻覺得心神不寧坐立難安。
“夜嘉。”一聲低沉而熟悉的女性呼喚傳入耳中。夜嘉起初以為是千梅,然而很快便意識到不是,這聲音來自一位成熟的女性。
“是誰?”夜嘉心生疑惑,家裡理應隻有他和千梅二人。他搖了搖頭,認為一定是千梅不在身邊,周圍過於安靜,導致產生了幻聽。
然而,聲音再次響起,“夜嘉,你該醒醒了。”夜嘉心中一驚,這並非幻聽,確實有其他人在這裡。他急忙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的右後方站著一名女子,她身材高挑修長,是一位成熟的女性,雙眸明亮,透著一絲淺藍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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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嘉心頭一驚,噗嗤一下從凳子上站起,凝視著這名女子。不知為何,看著她,夜嘉心中湧起一股親切而熟悉的感覺,仿佛曾在何處見過她,卻又想不起是誰。
夜嘉麵帶迷茫,疑惑地注視著她,沉凝地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在我家中?”
女子走上前幾步,眼神溫柔地看著夜嘉,“我叫秋葉,是嘉拉的朋友。”
嘉拉,聽到這個名字,夜嘉心中的熟悉感又增添了幾分,但仍是一頭霧水,“嘉拉是誰?是她讓你來家裡找我的嗎?”
“傻孩子!”秋葉麵色沉穩而嚴肅,“她是你的母親,你現在正位於溶洞內。”
“什麼?”夜嘉一陣茫然,腦海中浮現出一些令人畏懼的可怕而模糊的畫麵。他頭痛欲裂,心中惶恐不安。
“不!”夜嘉雙手抱頭,轉過身去,“你在胡說什麼,這裡是我家,哪有什麼溶洞。”
秋葉皺眉,“孩子,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你必須麵對現實”
“住口!”夜嘉怒吼,身體因憤怒而不住顫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雙手用力拍在木桌上,支撐著身體,粗聲喘氣。這時,千梅從廚房走出,手中端著一份用芭蕉葉製作的野味肉乾和一份從山裡摘來的各種野果。看到夜嘉身後的秋葉,千梅顯得有些驚訝。隨後麵帶微笑說道“夜嘉哥哥,讓你久等了,這是千梅特地為你準備的。”
夜嘉抬起頭,看了千梅一眼,冷笑一聲,上前接過千梅手中的食物,放在桌上。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身後的秋葉,語氣中帶著不滿“你看到了,千梅在這裡,我又怎會在彆處,簡直是無稽之談!”
千梅皺皺眉,眼中浮現出悲傷,強做鎮定道“夜嘉哥哥,你是在生千梅的氣嗎?”
夜嘉氣鼓鼓地坐回桌前用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朝後指了指站在身後的秋葉,“是她,不請自來,還說了一堆胡言亂語。”
千梅抬頭看向夜嘉身後,眼中閃過一絲悲涼,隨後用堅定的目光注視著秋葉,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能進入這裡,說明你和我一樣關心夜嘉哥哥,我很感謝你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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