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眸刹那通紅。
他什麼都知道。
桑晚搖了搖頭“不走了。”
裴謹之向後一靠,嗓音卻比往日更低沉“我不需要你的情義,喝了這杯酒,你跟離九走。我會應付。”
“同歸於儘嗎?”桑晚死死咬著下唇,眼圈通紅“蠢貨。”
裴謹之笑了,眸光幽深,抬手為她整了整鬢角的碎發,又輕輕用手背刮了刮她的臉“穿少了,涼。”
桑晚按住了他的手,抬眸,微不可察地搖頭。
畫舫外已有稀稀索索的動靜,那些人來了。
“裴謹之,我不同你廢話,交出先帝詔書,興許我能為你向王爺求情,讓他免你一死。”
“哦?你口中王爺,是何許人?”
“南安王。”桑晚傲然地仰起頭,“想不到吧?”
裴謹之搖頭低笑“是想不到。南安王死了十五年,怎麼,詐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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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一怔,看向畫舫外“胡說。天玄門如今的門主,正是南安王兒子蕭璣,你老老實實將詔書交給我,否則……”
“否則如何?”裴謹之饒有趣味地盯著她。
“否則,你就要死在這畫舫了。裴謹之。”
身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抑揚頓挫,很是做作。
桑晚恭恭敬敬地站起來,退到一旁,福了福禮“小王爺。”
小王爺一襲淡藍色金絲纏紋圓領錦袍,頭束玉冠,油頭粉麵;腰係玉帶,腳蹬金縷靴,無一不透著貴氣。
他的身後,跟著程不虞和程娘子二人。
裴謹之提唇一嗤,又低下頭給自己斟酒,全然沒將眼前這些人放在眼裡。
小王爺麵子掛不住,手持玉扇仰頭清咳,程不虞為他抬來了一張太師椅。
“沒想到吧,你三番四次舍不得殺的女人,今日卻背叛了你。”
裴謹之朝桑晚挑了挑眉,桑晚撇開頭,不去看他。
“要不說這張臉有用呢。”程娘子掩唇譏笑
“你舍不得殺她,她倒是很舍得你死。我讓她在史洛川與你之間選一個活,她可是毫不猶豫地選了史洛川呢。嘖嘖。”
“你選了他?”裴謹之黑眸沉如黑洞,像是要將桑晚吞進去。
“是,我選他活。他教我認字、讀書,同我講人生道理,他有大好的前程,與什麼江湖恩怨、朝野爭鬥毫無關係。他應該坐在秋闈的考場為他的誌向努力,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墳堆裡。”
桑晚仿佛看見他在考場奮筆疾書,如青鬆如朗月,是她心裡能留下的最後一絲美好。
“就算是一百次,我都選他活。”
裴謹之眸色依舊,唇角掛笑“好,好得很。”
小王爺搖頭晃腦,有些不耐煩“裴謹之,將詔書交出來。”
“他又是誰?”裴謹之無視他,隻看著桑晚。
“他就是南安王世子蕭璣。”桑晚道。
裴謹之手壓在茶幾,笑不可抑“就他?”
小王爺急赤白臉一拍椅子,臉頰的肉抖動“笑什麼笑?!”
桑晚一頭霧水,看向程娘子,用唇語“難道他不是?”
程娘子笑得意味深長“小王爺是誰不重要。裴謹之,你中了我的軟骨散,是死是活全憑小王爺心意。不想死就快快交出詔書!”
毒物發作,裴謹之像是抽走了精神氣,全身綿軟。
他斜斜靠在椅榻上,不僅絲毫不慌,反而滿眼都是譏諷
“蕭璣貌若潘安、氣宇軒昂,為人更是承襲南安王之風骨,一身正氣,豈是你能假冒的。柴旻若知道你認南安王為父,怕是要從墳墓裡爬出來了,柴玨。”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柴玨變了臉色。
他是前朝皇帝柴旻的遺腹子,幾無人知曉。
裴謹之是如何得知的?!
“柴旻生前荒淫,除後宮佳麗三千,還時常寵幸宮女。他戰敗後,有一宮女趁亂逃到江南,躲在灃水鎮沒多久就生下了你,柴玨。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庇護你娘的人,應該就是程不虞的爹,前朝太醫程嬰瞿吧?”
程不虞撫須的手一頓“你竟連這個都查出來了。”
“程嬰瞿一生沉湎於醫術,對朝野之事無甚興趣。他肯施以援手,無非是顧念柴皇對他的知遇之恩。可你就不同了,程不虞。你知曉柴玨身份,起了攀龍附鳳之心,又借著天玄門之勢,意圖謀反,為柴玨奪位。”
柴玨手中玉扇猛地一捶,裂成了碎片
“奪位?我何須奪位!我本就是這江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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