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還來不及細問,就看到蕭璣踏步從養心殿出來。
他經過容妃時,客氣地頷首,算是見了禮。
隨後,養心殿伺候的大太監便宣召了容妃進殿。
蕭璣對福公公點了點頭“辛苦公公了。”
福公公笑得越發燦爛“王爺哪裡話。奴才還好回去複命,告辭了。”
“公公慢走。”兩人道了彆,蕭璣帶著她走出宮門,軟轎已經候著了。
“哥,容妃怎麼又出來了?”
桑晚的確很好奇,放火燒宮謀害宮妃那可是死罪啊,這個容妃竟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夠死魚翻身?
“容家可是枝繁葉茂的大樹,豈是一朝一夕間就能拔除的。”蕭璣麵容如玉,淡淡一笑“可見到了宸妃?像嗎?”
桑晚微微垂頭“那一雙眼睛,如出一轍。”
蕭璣道“本就是妯娌,容妃自然是知道宸妃的底細的。
她敢放火燒宮靠的也是容家的功勳。官家能上位,容家是出了大力的。
容妃的哥哥容義澤當初是先帝的殿前指揮使,統管宮城禁衛軍。
當夜先帝同今上把酒言歡突然暴斃,這其中究竟發生何事,隻有他們三人知道。”
雎鳩宮起大火,救援卻遲遲未到,官家一怒之下卸了容義澤的侍衛親軍司指揮使一職,讓他閉門思過。
那夜救火的康繼偉從原先的步軍司統領擢升為侍衛親軍司指揮使。
容家看似一落千丈,但官家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難怪她有恃無恐,原來是手裡捏著把柄。”桑晚皺了皺眉,“民間傳言,先帝死於燭光斧影,看來不是流言。”
“眾臣心知肚明,少數不服的,也都被今上尋了借口下獄,剩下的無有不從。”
桑晚覺得心寒“臣子不是最講究忠骨嗎,他弑君卻還能端坐明堂,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蕭璣冷笑“蕭氏江山換誰坐,左右都是蕭氏內部的事。
臣子們要的是明君,今上至少在治國上的韜略,不輸先帝。他們就算是腹誹,又能如何?
總比扶持一個七歲小兒登基、後宮垂簾聽政要強吧?”
蕭璣說的是大實話。
這江山還是蕭氏的江山,明堂上的君,不僅是先帝的親弟弟,還是一起馬背上打天下的開國功臣;
先帝當年不止一次說過“兄弟齊心共治天下”這話;
最最重要的是,今上登基,太後是支持的。
太後是先帝和今上的生母,她都沒有異議,何況臣子乎?
“哥,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桑晚晶亮的眸子,毫無掩飾地直視著蕭璣,她的目光中有探詢、有疑惑、有期盼,也有讓蕭璣無法忽略的恐懼。
她在害怕,害怕蕭璣和自己所想的不同;害怕他們會因此產生分歧,變成裂痕。
蕭璣迎著她的目光,並不避諱自己內心的想法
“我是大夏的臣,亦是是大夏的子民。江山穩固,才能萬民安居。先帝逝去已成事實,朝堂要明君,百姓要明君。”
桑晚掩飾不住自己心頭的那一縷失落
“哥,鄭雲嵐和他若要做什麼,你會站在哪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