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日百裡奚都不再登門。
蕭璣不適應了“你們倆吵架了?”
桑晚坐在炭火盆邊烤著板栗,沒有抬頭
“算不上吵架,我隻是同他說清楚了,讓他彆在我身上浪費時日了。”
“難怪這兩日在禦前遇上,他瞧見我總是一副要哭的模樣。”
蕭璣忍俊不禁,解開裘皮大氅遞給婢女後,直接坐了下來,也圍在炭盆邊烘手
“剃頭擔子一頭熱,遇上你這個鐵石心腸的,他是沒轍了。”
“長痛不如短痛,過幾日他想通了,自然就好了。過了年他都二十二了,我沒得耽誤他,姑母會記恨的。”
桑晚摸了摸栗子,被燙到了手又縮回去哈了哈,“昨日宮裡賞梅宴你不在,姑母可是沒給我好臉色。她看中吏部尚書的女兒,那眼神,嘖嘖,恨不得即刻將兒子同她鎖在一起洞房。”
蕭璣大笑,“那姑娘我知道,柔弱無主見,最是好拿捏。”
“姑母這人也有趣,她娶兒媳定是要聽話、順服的,而自己又將永寧公吃得死死的。”桑晚笑道。
“她就是這個性子,太後疼了她一輩子,先帝和官家又給她撐著腰,百裡老大人對她更是言聽計從的,一輩子舒心慣了。話說,她看不上我妹妹,我還瞧不上她家百裡奚呢。”
蕭璣護犢子,容不得旁人輕視桑晚,哪怕是信陽長公主都不行。
“玥姐姐也是這麼說。”桑晚撲哧一笑,看來這個姑母實在不得人心,“昨日還硬是拉著我,認識了好些個世家子,這是生怕我嫁不出去啊。”
“可曾有入眼的?”蕭璣笑得溫潤。
“都很好,溫文爾雅、倜儻俊逸,還有幾個現場吟詩作對、文采斐然,連官家都讚不絕口。”
桑晚撥開栗子塞進口中,滔滔不絕地說起昨日的場景。
昨日宮中賞梅宴人頭攢動,跟趕大集似的。
桑晚對梅花也沒什麼興趣,但也勉力跟著蕭玥在應酬,認識不少朝臣的子女。
世家子弟多少都帶著些傲氣,桑晚民間長大,在京城一無根基二無人脈,蕭璣也沒有實權,他們麵上客氣,實則多少都帶著些不屑,一場宴會下來寡然無味,沒什麼意思。
但桑晚怕蕭璣擔心,故意繪聲繪色地說著,像是她沉浸在其中,度過了美妙的時光。
蕭璣垂著眸,小心翼翼地用燒火棍撥了撥火盆裡的炭
“阿玥同我提了提,說是淩暮遲的表弟相中你了。叫葉世昭,在翰林院做編修,你可有印象?”
桑晚認真在腦海中回憶了許久,想起來了。
是昨日那個總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花孔雀啊,做的詩也是辭藻華麗,和人一樣花俏。
“哥,他……”桑晚吐了吐舌,“還是算了吧。”
葉世昭油頭粉麵,沒什麼陽剛之氣,蕭璣也看不上。
他笑了笑,“再看看,不用急。”
“我是不急,可咱們王府急啊。哥哥何時給阿晚娶個嫂嫂回來?”桑晚眨巴著眼,“昨日我認識了好幾個世家貴女,模樣、身段、學識都和哥哥般配,她們還特地拉著我,問起哥哥呢。”
蕭璣紅了臉,故意喝茶掩飾“我忙得很,哪有空想這些事。我聽說,昨日大皇子也來了?”
“是個厲害的。”桑晚側過臉,望著蕭璣道
“自己的母親失寵被打入冷宮,他竟能對著宸妃麵色如煦。光這份心性,就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