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真睡著了。
這是陳千意識恢複後的第一個想法。
他動了動身子,翻了過去,周圍靜悄悄的。奇怪,平時有這麼安靜嗎?
池木給他擺好在床的一側還好好蓋上被子了,完全是值得給五星的服務,但是今天也離太遠了吧。
陳千扭了扭把自己移了點位置,接著伸手去夠床的另一邊。
嗯?空的,涼的。
池木去哪了?
他一個猛子從床上坐起,周圍黑得什麼都看不清。
“池木哥,你在哪?”他試著問。
沒有得到回答,反而靜得他發慌,隻隱約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他繼續喊著池木的名字,踏下床去摸索著,床頭燈不知去向,床邊留的主燈開關也按了幾次沒作用。
停電了嗎?
找找手機充當手電筒吧,不在床上,也不在床頭櫃。
難道在餐桌上忘記拿了嗎?
他緊靠著衣櫃向外走去,走到衣櫃儘頭,再往外是主臥衛生間,靠著越過去就是和客廳相接的出口了。
他試探著觸碰那扇門,沒關緊,得了力就順勢向後轉去,吱呀呀的聲音惹起一片雞皮疙瘩,月光也從門縫透了出來。
門口的一小片被照亮了,他快速略過了這裡向通往客廳的方向走去,卻在剛走過這扇門時又停了下來。
眼睛的餘光,捕捉到了門內的異常。
在異常的吸引下,他難以控製地轉頭,一抹黑影在潔白的浴缸裡顯得異常顯眼。
腳下不斷向前走去,一點點靠近浴缸。
那抹黑影下顯出了一張慘白的臉,毫無血色,空氣裡彌散著刺骨的水汽……
“池……池木!”陳千一個猛子從床上坐起,周圍泛著一圈不太亮的暖光。
衛生間裡發出淩亂的聲音,隨後那扇緊閉的門就被快速拉開了。
池木穿著浴袍衝了出來,手裡還在給腰帶打結,兩步並一步急匆匆地走到了他麵前,托起他的臉關切道“怎麼了?怎麼突然喊我的名字?剛剛做噩夢了嗎?嚇到了?”
“嗯,做了噩夢……”陳千的聲音發顫,氣息不勻,看著自己的手失神。
世界在抖動嗎?好像不是。
被池木擁進懷裡後他才意識到,隻是自己在發抖。
“現在沒事了。寶寶,你現在沒事了。”池木將下巴輕靠在他的額前,手掌在他後腦及背上不斷輕拍著。
穿浴袍的人急於星火,自然沒有時間特地整理,任由著領口敞開直到腰帶處,裸露的肌膚上帶著水珠,沾濕了相觸著的臉頰和衣領。
些許涼意將陳千帶出了夢魘,不斷的安撫也讓他漸漸鎮定下來,回憶起夢裡的場景,他隻覺得頭皮發麻,心裡的不安一波又一波,喪失感,無力感,又或者是孤獨什麼的,利刃似的切割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