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如夢似幻又透著絲絲詭異的夢之後,張嫣然隻覺身心俱疲,仿佛被那夢中的迷霧纏繞得脫力一般。她重新躺回床上,再次入睡,這一次倒是難得地睡得極為深沉,沒有了往日的淺眠易醒。窗外的日光悠悠地移動著,時光悄然流逝,她這一覺竟然直接睡到了下午三四點,全然不知外麵的世界早已過了大半日。
此時,堇方獨自待在房間裡,早已是百無聊賴至極。它那靈動的小身子在桌子和書櫃之間來回地跳躍穿梭,一會兒用爪子輕輕撥弄著桌上的小物件,看著它們搖搖欲墜;一會兒又沿著書櫃的邊緣快速奔跑,時不時地停下,用鼻子嗅嗅那些擺放整齊的書籍,試圖從那紙張和油墨的氣息中找到一絲樂趣,以打發這漫長而無聊的時光。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張嫣然睡得如此沉酣,在這偌大的宅子裡,竟然沒有一個人前來叫醒她。仿佛她被一層無形的靜謐之幕與外界隔絕開來,陷入了一個隻屬於自己的沉睡世界。
終於,張嫣然悠悠轉醒,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起身換好衣服,緩緩走出房間。剛踏入客廳,便聽見一陣嘈雜的交談聲隱隱傳來。
“喂,你們就不好奇嗎?為什麼外麵都在傳‘千金易得,張家女難求’這樣的話?這張家女到底有何特彆之處,能讓眾人如此推崇?”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打破了客廳原本的安靜氛圍。
“哼,比起這個,我更想搞清楚張家為何能一直穩穩地坐在四大家族之首的位置上。這麼多年來,不管其他家族如何明爭暗鬥、興衰起伏,張家卻始終屹立不倒,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另一個聲音帶著幾分不甘與疑惑,甕聲甕氣地說道。
“可惡啊!”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懊惱與憤怒,“為什麼張家女從來都不用參加千秋祭典啊?你們看看,我的裙子在比鬥中都弄臟了,真是丟臉丟大了!她們倒好,每次都躲在後麵,到底在高貴什麼?真是煩死了!”這聲音中充滿了對台下觀戰的張家女們的不滿與嫉妒,在客廳的空氣中回蕩著,仿佛要將那股怨氣散播到每一個角落。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這張家女整天擺著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著,議論聲此起彼伏,顯然在大廳中議論紛紛的這些人都是來自其他三大家族的。他們平日裡在自家地盤上或許也是威風八麵,但在張家的地盤上,自然不敢太過放肆地當著張家人的麵說出這些尖酸刻薄的話,可那心底的疑惑與不滿卻如同春日裡的野草,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裡肆意生長,從未停歇。
“小鋒,你們兄弟這是怎麼回事?”一個人突然轉移了話題,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看向歐陽鋒和歐陽鐸,“一個吊著胳膊,一個拄著拐杖,偏偏還趕在千秋祭典這麼重要的時間節點上。該不會……你們是故意給我們大家放水吧?”說著,他嘴角上揚,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歐陽鋒和歐陽鐸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歐陽鐸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周身散發著一股低氣壓,讓人不敢輕易靠近。而歐陽鋒倒是相對反應小一些,他吊著一隻胳膊,微微聳了聳肩,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掩飾過去“沒什麼大事,就是最近玩得過了些,不小心弄傷了自己,讓大家見笑了。”然而,他那微微閃爍的眼神卻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與煩躁。
大家畢竟都算是同一個圈子裡的人,平日裡彼此私底下玩些什麼花樣,互相之間也都心知肚明。那人見歐陽鋒的反應,心中更加篤定他們兄弟倆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於是壞笑了幾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探究之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好奇地向歐陽鋒問道“小鋒啊,聽說張家嫡女對你可是十分喜歡呢。你跟她接觸不少,不知道這張家女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啊?也給大家夥說說唄,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歐陽鋒聽到這話,瞬間愣了一秒,臉上露出一絲茫然與困惑。他在腦海中快速搜索著與張嫣然有關的記憶,印象中上次和她接觸,還是在那秋榞山上。當時的情景迅速在他腦海中閃現,可他實在想不出張嫣然對他有什麼特彆的喜歡之情。他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實話實說道“我不知道。”
那人似乎覺得歐陽鋒在故意隱瞞什麼,心中的好奇心愈發強烈,有些不死心地想要繼續追問下去。然而,他的話還未出口,就被歐陽鐸猛地拿起一個玻璃杯直直砸中了胳膊。“有完沒完!這麼想知道,你自己去問張家人啊!”歐陽鐸怒吼道,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那副樣子仿佛一隻被觸怒的獅子,隨時準備撲上去將人撕咬一番。
那人被他這麼一砸,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怒火,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剛想發作,可一想到這是在張家的地盤上,便又硬生生地將那股火氣憋了回去。畢竟,在這四大家族中,張家的地位和勢力擺在那裡,沒人敢輕易在張家鬨事,更何況是在張家本家這樣的核心之地。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歐陽鐸,在其他人的勸解和安慰下,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那滿腔的怒氣暫時壓下,坐在一旁生著悶氣,客廳裡的氣氛也因此變得更加凝重和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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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歐陽兄弟養了一隻不太聽話的小雀,那小雀性子烈得很,趁兩人不注意,竟然燒了好大一座彆墅呢。他們兩個也差點就被燒死在那座彆墅裡了。難怪這兩人心氣這麼不順,原來是吃了這麼大的苦頭。”張不休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出現在了張嫣然的身後,他的聲音幽幽地響起,仿佛從黑暗的角落裡飄來一般,帶著幾分神秘和調侃的意味。
張嫣然的目光從那群人身上收回投向張不休,眼中露出一絲驚訝與疑惑。
他明明是被張正山驅逐出去的人,如今竟然如此大搖大擺地進了張家本家,這實在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他太有本事,能夠避開張家的層層守衛和眼線,還是張正山故意網開一麵,默許了他的行為呢?
張不休似乎感受到了她目光的懷疑和審視,他微微抬起頭,看著張嫣然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嘴角輕輕牽了牽,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戲謔地說道“你那什麼眼神?再怎麼說,我也是張家人,出現在這裡,很讓你震驚嗎?”那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又似乎隱藏著更深層次的含義,讓人捉摸不透。
張嫣然隱藏住眼睛裡的情緒,轉而提起了那群人好奇的事,她直直看著張不休,一字一句地問道“大哥既然是張家人,那你應該也知道的吧……”
“什麼?”張不休不明所以。
“張家女的特殊之處……”她的聲音很輕很柔,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飄來的,飄渺又帶著風。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張不休微微一愣,表情有瞬間的僵硬。
身為張家人……怎麼可能會一點都不知道呢,除非是旁係血脈,而作為曾經的家族繼承人他卻是不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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