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馬驌嗚嗚咽咽,像個遺失所愛的孩子,木蘭荘收回思緒,感覺盛傳的風言都是真的,——馬師叔果真癲了,竟想救活須蘭師姐!
化內禁土,自然沒有起死回生的良方。
走出禁土,奔赴化外,並非隻是趕屍派的宏願,其實玄機城亦有此念。但城主閉關去了,而決斷一切事務的左城輔與右城輔各執己見,此事一擱再擱、懸而不決,大家都在等待古荘出關,靜候城主決斷。
走出禁土,非一日寒暑,鴻鵠遊遍九州尚需時日,何況螻蟻?玄機城的實力遠勝趕屍派,玄機城做不到的事情,趕屍派如何能做到?
“馬師叔竟然相信了趕屍派的鬼話。”木蘭荘搖首,“不過,他真的太愛須蘭師姐了,若不是為了須蘭師姐,馬師叔怎會投靠趕屍派呢?”
“馬師伯的事,我師父提過。”慕容酒歎道,“我師父和師祖一直研究起死回生之方,也是想救活元祖和已逝的三位師祖,但起死回生真的存在嗎?據我所知,我師父和師祖至今毫無進展。”
“那負心漢,害死我小師父,竟敢高居在上!想起這個,我就來氣!究竟是誰擺放的牌位?亂擺一通,真無規矩!”馬驌哭聲忽止,回首瞪向高盧,“本使問你,這牌位順序可是你設的?”
“按次擺放,有何不妥?”高盧已無畏懼之色。
“有何不妥?”馬驌呼出玄氣,吸來須蘭牌位,向前跨出幾步,一把推開慕容酒,怒氣衝衝地瞪著高盧,“我問你!你主人叫她什麼?”
“主人一直尊她為大姐,從未變過。”高盧回道。
“大姐!”馬驌點點頭,扼住高盧脖子,“大姐的牌位能擺在東方弘之下?尊次分不清楚?嗯?”
“這裡,是,是東方氏,祠堂……”高盧滿臉通紅,艱難吐聲。
慕容酒呼出法象,大喝一聲,“馬驌,你給我住手!”
木蘭荘眉頭深蹙,抓住慕容酒胳膊,“不要!忘了化神蟲嗎?”
“化神蟲……”慕容酒猶豫一會兒,慢慢熄滅手中法象。
馬驌冷眼一瞥,隨之手中用力,將高盧的脖子擰斷,甩於一旁。
太突然了,慕容酒完全沒有來得及反應,此時看到高盧慘死,氣血翻滾,霍然再度祭起法象,“呀!”
“師弟!”木蘭荘擋在慕容酒身前,“你要動手,殺了師姐吧!你打不過馬師叔,這有何意義?”
小草毛目睹這一切,原本跟著十兄弟縮在牆角,但現在死的不是彆人,而是自己的師公,一時眼淚“嘩嘩”,呼出玄氣,意欲打向馬驌。
“軍師,不要啊!”
“小草毛!住手!”
馬屁猴等人意識到危險,趕忙上前阻止。
幾個小娃娃之中,充有幾個煉士,修為低得可憐,那帶玄上前的小娃娃,修為最高,卻僅是一個兩氘玄徒,而手裡呼出的玄氣,大抵十息拔荒勁,怎能傷人?
馬驌小覷一眼,便收回目光。孰料,一道拔荒勁打來,後背稍稍一痛,像被人錘了一拳,力道大抵四十斤左右。
一色拔荒勁,一息一斤力,十息玄勁隔空襲來,也不外乎十斤力道,哪裡來四十斤力啊?足見這個小鬼的融玄造詣到了四崇阿!
馬驌回望小草毛,感慨自己的悟性,竟不如一個小廝,頓時老臉火辣辣一片。
十兄弟情義深篤,或推、或拉,把小草毛勸退角落,而大眼龍和黃噸,一個塊頭大,一個身軀胖,直接將小草毛擋住。但見馬驌往前兩步,二人相視一眼,懼色驟生,不禁膝蓋彎曲,“咚”地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大尊者,求求你放過我等……”
“是啊老尊者,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等,我給你磕頭!”
後麵的人見此,跟著跪倒,跟著求饒,惟獨小草毛挺直身軀,一邊掉淚,一邊惡狠狠地看著馬驌。
“跪下!”馬屁猴跪在地上,揪住小草毛衣角,使勁拉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