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過去,東方鳴已經可以躲避掉石子,惟獨這樣的次數不是很多,而躲避的動作倒是愈發流暢。
這種提升不足掛齒,慕容酒為使對方不喪失熱情,給予很大的讚賞,“哇,小公爵你不錯嘛,你竟可以躲過攻擊了!照此下去,那羅殺虎定會向你跪地求饒!”
“真的?”東方鳴擦著汗,咧嘴問道。
慕容酒又是一頓海誇,然而很不幸,這些話語被人趕巧聽見,聞者倒不是羅殺虎。
事實上,羅殺虎還在綺羅天裡乾農活,根本沒有機會跑出來。
羅獾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提及羅殺虎的名字,因好奇,便循著聲音找到了慕容酒和東方鳴。
老榆樹下,墨發披肩的羅獾徐徐走到慕容酒身後,見其拿著石頭射擊東方鳴,頓時一頭霧水,於是抱起雙臂走到慕容酒的麵前,疑聲道,“你們在乾什麼?”
“呃……”慕容酒微微吃驚,見是羅獾,這才鬆了一口氣。
羅獾很高,慕容酒初見這個挺拔的英俊男子時,覺得羅生門真如傳聞所說,乃龍虎盤踞之地,因為此人的相貌謂之人中龍鳳,說他與高流同屬一種皮相吧,卻多出一種剛正的氣質,不意嘴巴動時,那偶爾冒出的輕佻微詞則毀人印象。
總之,並不討厭。
慕容酒麵對羅獾的疑問,輕輕笑道,“無聊,打發時間。”
羅獾的眼神很犀利,似為慕容酒特意收斂幾分銳利而顯得溫和許多,“你拿我外甥打發時間?”
方入耳,慕容酒就已合不攏嘴,“瞧你說的,是你外甥有這癖好才對。”
羅獾一臉茫然,不免看向東方鳴,“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東方鳴木訥少時,簡單地搖搖頭,倒沒有回答任何話。而實際上,他以前很不喜歡聽到“羅生門”三個字,也不喜歡聽到羅生門的任何人和事。不料羅獾自稱他的舅舅,而且表現出了幾分關心。雖說這種關心並沒有直接表現出來,卻予人特彆的感覺,然後一股莫名的情愫來得悄無聲息,使得心裡的羅生門改觀不少。
羅獾曾在黎州厄司效力過,大抵善於觀察,儘管兩個人什麼都沒說,倒是推斷出了“願打”和“願挨”的背後隱情。
他嘴角揚起,大概也想試試東方鳴的身法,便從地上拾起一塊石子,直接朝著東方鳴打去。
咻!
不知為何,換了一個人之後,東方鳴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卻偏偏打起哆嗦。
砰!
石子很快從東方鳴的肩膀上掠過,瞬間射中他身後的老榆樹,他聞聲猛然回頭,見那老榆樹的樹乾被擊穿,是時一片片枯葉正緩緩飄零,而他的後腦勺就像撞上一股寒風而發涼。
前麵提到,東方鳴感覺羅獾有些關心自己,但這種關心並不明顯,近似錯覺。恰好羅獾又是羅殺虎的叔叔,東方鳴想到自己與羅殺虎之間所存在的隔閡,於是本能的反應就是害怕。
東方鳴的反應在羅獾看來很遲鈍,不免大失所望地搖頭,“該躲不躲,你說,你這樣訓練有何用處?真是廢物!”
慕容酒聽到“廢物”一詞,白向羅獾,“你就這麼說你外甥?”
羅獾拍拍咧開的嘴,“提醒的不錯,是不能這麼說我外甥。”
東方鳴隱有怒火,忽地牙齒一緊,衝著慕容酒說道,“我們去彆的地方練習。”
未等慕容酒說話,羅獾嘟囔道,“去哪都沒用,照你這樣的練法,還不如勤以功刻,至少圓田是實打實的,那氕境更是實打實的。”
彆說,東方鳴已有好幾日沒做功刻,都因這事兒而耽擱,想那血池下的血霜終究會枯,而能夠修煉時日也終究有限,這會兒竟開始懊惱和後悔。
羅獾暗忖片刻,高問道,“是哪個白癡讓你練習這些的?難不成是高流那個廢物?”
東方鳴蹙起眉毛,“我不準你罵高流!”
東方鳴的表情讓羅獾倒吸一口氣,“嘶……”
真是傷腦筋,慕容酒扶額說道,“老哥啊,彆怪你外甥,他脾氣上來就這樣。”
羅獾倒不是生氣,而是東方鳴氣鼓鼓地樣子像極母親,仿若羅瀾之容再現,“像,太像了……”
慕容酒不解,問道,“像什麼?”
羅獾沒有答話,甩了甩頭之後,衝著東方鳴說道,“外甥,你表弟那麼欺負你,你就應該給他點厲害瞧瞧,可惜你沒有,你彆跟著高流那個廢……”一句話沒有說完,他把拳頭放到嘴邊咳嗽兩聲,“咳咳,我是說,你跟著高流學,自然學不到本事。高流呢,隻是一個二流煉士,你沒必要聽他指導。說到一流煉士嘛,你舅舅我,正好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你不妨聽從舅舅的指導,如何?”
東方鳴不知禍福,猶豫不決,“我,我……”
慕容酒則轉頭說道,“你幫你外甥,那不是得罪你侄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