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欲見陸耳,未曾想碰到姚瑤。兩個人多年未見,東方鳴喜不自勝,先跟姚瑤參觀許久內府,隨後兩個人坐在一座大殿的石階上,聊起很多童年往事。
聊著聊著,姚瑤慢慢說到了半仙居,使得東方鳴唏噓不已,臉色逐漸暗沉。
姚瑤見東方鳴悶悶不樂,便道,“我知道你的心裡不好受,不過另一方麵,你還活著不是嗎?而且陸耳他們說,以後他們會助你重新立氏,又何必沮喪?”
半仙居已是往事,而今失落,東方鳴是想到變大哥要對漢王不利,也許一場風波過後,惟恐整個漢王宮又將成為下一個半仙居。
“我聽朱瞳說,那陸耳此時還在睡覺,他這個樣子,以後哪有能力助我?”東方鳴搖了搖頭,“都成了四象門的內府弟子,竟還不知道刻苦修煉。”
“你誤會了。”姚瑤笑道,“他此時睡覺,才最聰明!”
“哦?”東方鳴疑聲道,“怎麼說?”
“這事兒,需從陸耳殿試說起。”姚瑤說道,“我們四象門的內府,一般隻栽培四大氏族中的子弟,除此之外,每年也隻對外招收九名外姓弟子。今年陸耳的殿試排名落在第十位,本已落榜,孰料他修了一門玄功,名為‘火炎焱’,此為朱氏絕學,沒有天賦的話,掌握不住精髓。朱氏有規定,但凡具有火炎焱之天賦者,就能進入內府。”
她頓了頓,歎道,“雖說他受了格外的恩寵,不過話說回去,這煉道之路沒有儘頭,除了刻苦之外,還有很多提速之道。為求事半功倍,必然損耗大量金錢,以換得各類輔寶。問題是,這內府的先生們,大部分來自四大氏族,他們往往很偏心。陸耳不光出身寒微,又是外姓弟子,試問有哪位先生會把那些貴重的輔寶派給他用?所以彆人睡覺他起床,彆人修煉他睡覺,如此才有機會用到輔寶,這實是外姓弟子養成的習慣罷了。”
東方鳴不禁訝異,“聽說我爹也是外姓弟子,那他當年……”
姚瑤略微傷感,“誰說不是呢?我爹曾說過,他當年和你爹也是這樣過來的,天知道他們糟了多少罪。”
“那陸耳現在什麼修為了?”東方鳴好奇道。
“他?”姚瑤苦笑道,“陸耳的納氣水平很一般,現在每個時辰做不滿五千功刻,仍然達不到內府弟子的基本水平。有先生就說,要是他下個月還沒有任何進步,必將他逐到外府中去。”
“五千功刻,這也太少了。”東方鳴發出一聲歎息。
“這每日的功刻成果,直接關係到修煉者的未來,而四象門遴選弟子的首要條件,也側重於靈骨的好壞。陸耳的靈骨不差,惟獨沒有時間好好潛修,這隻能怪他出身不好。”姚瑤說完,忽笑道,“對了,東方哥哥,聽說你的靈骨長全了,你現在一個時辰能做多少功刻呢?”
“嗬嗬……”東方鳴笑而不語,深怕說出來之後,要把姚瑤嚇一大跳,便反問道,“你呢?”
“我睜眼兩三萬,閉眼四五萬。”姚瑤坦言道,“加有輔寶的話,慢則二十多萬,快則四十多萬。”
這回答把東方鳴驚得目瞪口呆,因那姚瑤隻是五須三色靈骨,倘能做到閉眼五萬,這等於是把她的靈骨開發到了極限,這對煉士來說其實很難。
東方鳴正訝異,姚瑤又道,“我的功刻速度,相對來說還是很慢,要不是在那九氚衰期之際,以生死搏之法搏到九混玄徒,我恐怕至今還是個玄徒。”
這句話值得推敲,其隱意,諱莫如深。東方鳴沉吟半晌,猛地一拍腦門,“糟糕,我竟把這個給忘了!”
“糟糕什麼?”姚瑤莫名其妙地睜大眼睛。
“總之糟糕透頂!”東方鳴不由得歎氣。
實際上,東方鳴逾越氚境,直接達到混境,實是一種愚蠢的行為。要知道,他當時及時罷手的話,那就可以在九氚衰期尋求突破,進而有望直達九混之境。如今錯過了九氚衰期,便隻能從一混境慢慢修煉至九混境。
更甚是,他乃化辰煉士,其三墟都是一混之境,都不圓滿。
這意味著他要付出三倍的功刻才能登上九混境。
如此,豈不糟糕透頂?
悔時晚矣,東方鳴收拾情緒,看向姚瑤,“陸耳在哪?我想見他!”
姚瑤道出地點,隨即引路。目的地是一所院子,乃內府的火房。四族子弟嫌棄外姓弟子醃臢,渾身都是臭味,遂把外姓弟子趕到火房去住。
東方鳴聽完姚瑤的解釋,頓時惱怒不已,然而到了火房不久,他被一股子酸臭味熏得不輕,遂下意識地掩住鼻息。
整個火房院都是新修的,房舍要比半仙居好很多,畢竟不透風、不漏雨,好好拾掇拾掇,住起來也挺舒適。
姚瑤說,這些外姓弟子都有雜活要乾,又兼修煉,所以時間很緊,也不怪他們沒工夫收拾住處。
行至一間房前,姚瑤指著大門,“他應該就在裡麵,你自己進去。”
這句話顯然是不太願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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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東方鳴捂著鼻子,自然也很嫌棄。他愣了少時,還是向前邁出了腳步。
推門入眼,是一條長炕,上麵橫七豎八躺著一群人,有些人流著口水,打著鼾聲。地上的灰塵粒兒跟著鼾聲一顫一顫。他看不多時,緩緩動步,對著那些人挨個瞅去,直到看見一隻熟悉的大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