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碭擋住賣家,陰狠道,“你這小不點兒,什麼態度?莫非身子癢了不成?要不要給你撓撓?”
賣家身長七尺有餘,擔不起這聲“小不點兒”的嘲弄,但他修為確實低,確實符合“小不點兒”的氣質,因此來了懼色,不由得發出一聲歎息,“方才來賣,你們不買,現在小人不賣,你們卻要強買,你們牛宮的人,可真牛,難道也這麼不講道理了嗎?要是這樣的話,往後誰和你們做生意?”
“廢話恁個多,到底賣不賣!”那個叫大菅的守門人突然抓住賣家的肩膀,“我們牛宮的人不牛,你倒是牛了,嚷嚷個沒完,分明討打!”
賣家吃痛,“哎吆”一聲,便將兩顆魄璘拱手交出,“賣,我賣!”
朱曈接過魄璘,方要掏取歲囊,卻見那賣家牙齒一緊,狠道,“不過,一千兩就是一千兩,沒得商量!”
“嗬!”朱碭豎起兩根手指,戳了戳賣家的胸口,“你丫的糊弄誰呢?給你十兩金子是念你走了不短的路,體恤體恤你罷了,還真拿你這破玩意兒當寶貝?”
“那我不賣了!”賣家說完,便要索回魄璘。
“你再給我說一遍!”朱碭指著賣家的鼻子喝道。
“朱碭,你乾什麼?有你什麼事兒?”朱瞳白了一眼,隨後衝著賣家蔑聲道,“你這位大哥也真是的,區區兩千兩黃金而已,嚷嚷啥哩?你和我做生意,又何必理會他們?放心吧,兩千兩黃金,我一分也不會少你的!”
“兩千兩……”賣家頓時無語。
朱碭和大菅亦是驚詫,少時,朱碭乾咳一聲提醒道,“瞳,瞳殿下,他方才隻要一千兩黃金……”
“住口,用你說?你彆插手此事!”朱瞳覺得自己的算術並無問題,而今決意買下兩顆魄璘,豈由朱碭指手畫腳?
朱碭自不敢多管閒事,但看到瞳殿下從歲囊裡取出了幾十根一拃多長的金條後,急得喉嚨發癢。
當然了,賣家倒是很興奮,那種興奮促使他無需拿上秤和戥進行稱重。
不拿衡具稱重的話,怎知金子有多重?朱瞳發覺出了問題,當她又取出幾十根金條後,便不住地搖頭。
估摸著已得金條一千九百多兩,賣家眼見這個小女孩的神色不對,便趕緊掏出一口麻袋,速將那些堆積如山的金子裝了進去。
“不稱一稱?”
“不用!”
朱瞳仍是搖著頭,歎道,“我不想占你便宜,可我也沒帶衡具!萬一少了一錢一厘,那你不是吃了大虧?”
“還看不出來嗎?”朱碭終於忍不住,苦口婆心道,“那兩顆魄璘,他是合在一起報價一千兩!這麼便宜,怎會是真的?”
“哼!”那賣家白了一眼,沒有說話。
“話雖有理,但……”朱曈掂了掂魄璘,“這珠子裡麵,靈氣倒是不少,要煉製成靈珍,估計能賣萬金,賣這麼便宜,確實有鬼……”說完,她頓了頓,隨之眯起眼睛,“但我也不計較那麼多,要是假貨,權當發了善心。”
“這位小姐,你眼光不錯。”賣家苦色道,“小人急著用錢,賣高價,一時無人買得起,賣低價,一時也無人敢買。”說完,又笑了起來,“如今你識貨,又買得起,這是上天讓你大賺一筆,可見你是個有福的千金,乃天生的貴者。”
朱碭聽此,怒罵道,“你這個讒嘴小兒,得了好處還不快滾!”
大菅見那賣家灰溜溜地走了,歎聲道,“此等魄璘,隻有獵殺五色奇靈才能攫取,他一個小力士,哪能斬獲此等寶物?我看八成是用靈水泡發過的偽造品……”
金子,在瞳殿下麵前不值一提,朱碭自忖沒掏一文,也不見虧,再談無益,便衝著朱曈問道,“瞳殿下跟誰過來的?莫非琿長老已然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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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珪的蹤跡,不曾告知任何人,後被朱琿打探到了隱居之地。那朱琿前後來了兩次,上次貿然過來時,朱珪遵守放出的警告,差點要把朱琿的腿打斷。
這“駕臨”二字,嚴格來說,是問那琿長老是否真的“送腿”來了。
那位琿長老豈敢過來?朱曈嗤笑不已,奄又想起簡貝受了重傷,遂讓朱碭和大菅趕緊過去接人。
簡貝受的傷頗重,但好在沒有傷及五臟,這對於玄醫來說,自有辦法保她性命。
牛宮有個穆姓煉士,深諳醫道,是位煉藥師,連朱珪都叫他穆老,足見年紀很大,而他白發蒼蒼,一臉的褶子就像牛皮開了縫,乃一龜顏者。
穆老一見簡貝,未及多問,便疑道,“簡貝這孩子和簡老漢都是純樸的村民,她為何受了這麼重的傷?是誰害的她?”
再仔細一瞅傷勢,又道,“原來是竹島十三鯊乾的好事!”
這一句話,竟然猜中了,朱曈和東方鳴倍感意外,而後得知穆老曾經遇見過簡貝,亦是發現此女的靈骨頗好,有意收為弟子,那時簡貝拒絕了,便尊重其選擇,末了再無下文。
聽了朱瞳的備述,穆老感慨道,“那竹島十三鯊,諸如蓬萊灣的許多煉士一樣,素來恃強淩弱、欺男霸女,而今那些人皆被鵬鳥所殺,倒是罪有應得,不值同情!”
“我珪爺爺呢?”朱曈急著問道。
穆老一邊為簡貝治傷,一邊說道,“他去了冥淵,已有半月,歸期不定。”
朱曈眉頭一蹙,“那我不是白跑一趟?”
穆老的雙眼都已混濁不堪,而救人的時候卻是精神煥發。
朱曈音落不久,穆老扭過頭,眼神凝重地看了看她和東方鳴二人,隨之又轉過頭去,發出蒼老的聲音,“瞳殿下,你還是速回漢州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何況你珪爺爺見了你,未必高興,你先坐坐,等下老朽讓人護你回去。”
東方鳴看著簡貝的傷口不斷流出黑血,忍不住問道,“簡姐姐真能好嗎?”
穆老有點不高興,喃喃道,“老朽救不了家師,還救不了一個娃娃?”
“家師?”東方鳴好奇道,“老前輩,你都這般年紀了,想必尊師更為年長吧?他多大年紀了?”
“唉……”穆老回望東方鳴,“你怎麼和你爹一個樣?”
“我爹?”東方鳴更好奇了,“老前輩見過我爹?不,老前輩怎麼知道我爹是誰?”他忽覺得這老者一定是老眼昏花,便又嘀咕道,“你該不會看花眼了吧……”
“嗬嗬,誰不知道你爹崇拜家師?”穆老轉過頭去,認真地為簡貝清理傷口,笑道,“老朽比那東方弘年長的多,在他沒有出生前,老朽就已在此定居,要不是他之前慕名拜訪,老朽也不會與之蒙麵。你像極了他,誰人見了都知道是他的孩子,何況他以前來此,也是騎著飆妹而來,雖說老朽有時糊塗,卻也沒有這麼糊塗,難道連這麼淺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嗎?”
聽此,東方鳴點點頭,感覺分析地頭頭是道。
朱曈嘿嘿一笑,“穆老,錯啦錯啦,他是我的小奴,名叫小鳴兒,可不是東方弘的兒子!”
穆老一聽,忽地扭過頭來,不覺臉上一辣,又滿懷愧色地扭回頭去,“世事難料,皆無定數,我們這些老家夥,習慣按照常理推論,笑話,笑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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