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的密封性尚可,讓外麵的怪物暫時沒有發現他們。
千枝小聲地呼出一口氣,想將自己埋在陸沉洲懷裡的腦袋拔出來。
他的肩頸錮得格外緊,硬邦邦的肌肉硌著她的臉頰。
從陸沉洲的角度看過去,一張小臉從他的胸膛前抬起,被他的汗水和體溫蒸騰得紅紅的鼻尖漾著點水霧,連唇色也是殷紅。
可愛到想一口吃掉,又或者用他的枝葉纏住她,用花的毒素弄暈她,再在這裡紮下根係,與她的藤蔓纏繞在一起,最後
陸沉洲努力睜開有些朦朧的眼,咬破自己的舌尖,將剛才的古怪的臆想甩出大腦。
155。他看了下腕上光腦,他的心率還在升高,是剛才將千枝的藤蔓扯回時不小心被怪物蟄到的後遺症。
它的精神毒素居然和他自己的不相上下,甚至更甚。
參議院的實驗室到底豢養了怎樣的怪物。
千枝湊得離陸沉洲很近,嗅到了他唇邊突然溢出的血味。
她的神色一凝。
他果然在剛才閃躲的那一瞬受了傷。
過多的汗液已經浸濕了外衣,順著他白皙的側臉和下頜流下,還有隨之而來的信息素味道,是食人花蠱惑獵物時獨有的香氣。
“沉洲,你受傷了。”她的身體隨之靠近。
少女柔軟的身體隨著他臂彎緊緊抱著的動作貼近他,無意間刮蹭著他已經濕透的胸膛。
即使隔著幾層布料,那點綿軟的感覺讓他心跳極速加快,血液仿佛在燃燒。
被精神毒素入侵的皮膚和感官如此敏感又如此活躍。
她呼吸間的熱氣噴灑在他的頸間皮膚上,好似柔軟羽毛,又似打火的石頭,勾得他喉頭一窒,焰燒簇簇。
男人的手倏地抓住她的藤蔓,乾啞回答。
“不是精神力汙染的傷,彆擔心千千。”他話說得有些斷斷續續,連手指仿佛也失了力氣,狠狠地顫了幾下,驀地鬆開千枝的手。
她的指腹,好涼,又好軟,隻是簡單地摩挲過他的指縫,就好像一簇電流從他的全身蔓延而過。
“不要睡著,沉洲,這裡還並不是非常安全。”千枝拽著陸沉洲靠著牆壁,還在緩緩向下墜的身體。
如果是精神力汙染,她反而還更容易處理,但麵對這種賦予哨兵肉體上的傷害,她有些束手無措。
麵前的男人在發著高熱,嘴裡不斷呢喃著什麼,瞳孔因為麻痹而放大,裡麵沉沉無光。
陸沉洲隻感覺到少女的話語化成清越琴音,又墜落成靡靡情語,在他半迷蒙的意識裡不斷盤旋,最後化成陣陣麻酥的雨點落在他的心上。
“從那裡,”他晃了晃頭,將自己從朦朧幻境裡努力掙脫出來,他小聲急促喘著氣,將手邊的匕首抽出來,又向左側指了指,“千千向那邊走,彆擔心,我一會會追上你。”
狹小的縫隙之間還有一扇小門。
但是他的手被千枝壓下去,他的下巴被她的手指勾起,又被她狠狠地掐了掐他白皙的臉頰。
“你總是這樣,陸沉洲。”她的聲音裡帶著點怒氣,“上次也是一樣,就那樣自作主張地想要留在‘門’內送死,你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想法。”
怪物的嘯叫聲驀地響起,千枝下意識地向門口的方向一步,摟過陸沉洲的肩膀,向門外的縫隙望。
那叫聲正由近至遠,似乎遠處有什麼更吸引他們注意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