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驕陽似火,炙烤著長灘,讓這條原本是水澤的開闊淺灘地變成了無儘無邊的黃色坦途,滿頭大汗的巴賽爾從紅色軍帳中鑽出,解開領口向緊跟他而出的幾名方陣長道,“快去,派人再去抓捕儘可能多的沼澤人,讓他們的族人送魚來,否則咱們過幾天都得吃土!”
法務官奧德賽殷勤地用把驅蚊草扇子給巴塞爾扇著風道,“要不您還是回森林裡營地吧,這裡太熱了,簡直能把人曬化!”
汗流浹背的巴賽爾解開胸甲扔在地上,望了眼身後不遠處那翠綠的森林,猶豫片刻後搖搖頭道,“不行,我得按照規矩換防,要是提前去乘涼,會失去兄弟們對我的信任。”
看著巴賽爾忽閃而過的眼神,奧德賽湊近低聲道,“您可以白天去,晚上再回來,我已經派人緊盯那些好像行為異常的狼人,白天他們應該不會胡來!”
巴賽爾手叉腰咂咂嘴,擠眉弄眼道,“這些狼人是真瘋了還是想搞事情?”
奧德賽左右看看,偷偷湊近道,“他們可能又吃了彌斯露的根!”
巴賽爾冷怔地轉過臉,眼珠轉轉道,“彌斯露?”
奧德賽繼續口吻玄秘道,“就像老人們說得,一旦看到狼人們將五顏六色、亂七八糟的東西往身上披掛,又手舞足蹈胡遊亂竄的時候,離他們越遠越好,這是他們吃了彌斯露的原因,彌斯露是種五顏六色半透明的小野果,會讓他們沒有人性,暴躁異常,而它們的根毒性更強,我感覺可能是前段時間與厄姆尼人的那場戰爭誘發的,讓他們用這東西來麻醉痛苦,也讓他們更加猙獰喜歡暗害彆人。”
巴賽爾摸了摸已經乾燥的額頭,冷笑道,“你在給我講鬼故事?”
奧德賽再次左右剛想張口,巴賽爾打了個寒戰咒罵道,“彆他媽鬼鬼祟祟的,咱們在烈日當空的軍營,不是晚上的小黑屋。”
奧德賽尷尬地聳肩笑道,“我隻是聽說,他們說狼人部族格外在意家庭血親,所以很敏感脆弱,這也是他們最大的弱點,當失去親人而感到絕望的時候,他們就會吃那種能產生幻覺的東西,然後四下胡亂攻擊人,這次聽說他們在森林中阻擊厄姆尼人,就是他們說得那些浮衍軍,結果死傷太過慘重,所以又開始癲狂,沼澤人的烏喉椰,狼人的彌斯露,他們靠這些東西麻痹傷口。”
“但他們應該沒多少人了!”巴賽爾略顯緊張地剛說完。
“嗚嗚嗚!”突然銅號聲大作。
巴賽爾忙和軍帳中鑽出來不知所措的巨石城士兵四下張望,發現從森林中湧出大群鐵甲軍,而在看到他們的奎托姆軍旗後忙向奧德賽喊道,“傳令,準備迎敵!”
巨石城的鐵甲軍營地士兵們慌忙奔向帳篷後的空地,有的氣喘籲籲拖著長矛,有的抱著盔甲召喚仆從
正當巨石城鐵甲軍勉強組成三個鬆散方陣,對麵早已集結完畢的幾個鐵甲軍方陣前有人縱馬而出,並帶著嘲弄地大喊道,“巴基賽爾!”
催促奧德賽給自己穿戴盔甲的巴賽爾抬起頭,隻見攸丘·克勞茲和安克緹·侖尼正在馬上望著自己,不禁用力推著奧德賽低聲道,“這兩個王八蛋,快,讓弓箭手射死他們”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你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對麵的的安克緹·侖尼再次喊道。
再次汗流浹背的巴賽爾騎上奧德賽牽來的戰馬,硬著頭皮慢慢來到自己軍隊的方陣前,咽了口唾沫道,“你們來乾什麼?是來向王室投誠的嗎?”
攸丘·克勞茲冷笑兩聲,催馬向前兩步道,“投誠也可以,不過得先替艾蒙派緹家的香豔公主薩琳娜討個公道!”
臉色鐵青的巴賽爾頓時張口結舌,但又眼珠轉轉道,“是小獸血盧魯·巴赫勾結狼人弄死了你兒子,他們現在在巨石城,你們應該先去那裡。”
看著已經開始犯慫的巴賽爾,攸丘·克勞茲和安克緹·侖尼哈哈大笑道,“我會去找他的,不過還是應該先為國效力,誅滅敵酋!”
“老大,彆怕他們,他們沒咱們人多,而且咱們還有幾千騎兵!”奧德賽扯馬湊近巴賽爾打氣道。
巴賽爾定了定神,扭臉望著三個同時向自己張望的方陣士兵,側臉剛想叮囑奧德賽什麼,突然森林中又傳來了呼呼呼的呼喊尖叫,隨之大群身著各色盔甲、扛著刀槍長矛的士兵走出了出來,而他們中間幾名騎著高大戰馬的皮甲貴族聚集到攸丘·克勞茲和安克緹·侖尼身邊,並向巴賽爾嘲弄地大笑起來。
“他們”奧德賽驚呆地望著對麵嘟囔道。
“蓋爾兄弟、弗林錫的老列夫一家、居然還有邊城的蘭德·考爾,看樣子有三四萬人。”巴賽爾和奧德賽順著這個虛弱的聲音回過頭,隻見腦袋、胳膊纏著繃帶的維托姆·帕夏被人攙扶著站在了旁邊。
臉色蠟黃的巴賽爾微微行禮,慘笑著討好道,“您醒過來了?”
眼圈烏黑,有氣無力的維托姆·帕夏勉強笑笑,讓人將自己攙扶到馬上,用腳跟磕著馬腹向對麵而去,隨即又回頭向巴賽爾和奧德賽勾勾指頭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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惴惴不安的巴賽爾瞟了眼奧德賽,咬牙切齒道,“走就走!”說完跟在維托姆·帕夏身後,暈暈乎乎地向對麵而去。
烈日當頭,馬蹄踩著龜裂的長灘地麵踢起陣陣灰塵,脖子被曬到生疼的巴賽爾瞟了眼炫目的太陽,看著對麵那些越來越近的伯尼薩各領地貴族,仿佛感覺幾十步的距離仿佛是千裡之遙。
“巴賽爾!”突然有人一聲大吼。
好像被催眠般腦袋耷拉的巴賽爾猛地抬起頭,頓時莫名其妙地要癱軟跌落馬下,旁邊的奧德賽慌忙在馬上抱住這個皇婿,看著對麵哈哈大笑的幾人憎恨道,“你們這群該死的雜種。”
安克緹·侖尼催馬上前,看了眼幾乎癱在奧德賽懷中的巴賽爾,又催馬來到虛弱脫相維托姆·帕夏身邊,探身耳語道,“維托姆,咱們兄弟有過命的交情,你應該知道做什麼?”
維托姆·帕夏無力地搖搖頭道,“不知道我隻是希望咱們能像二十年前那樣,一致對外彆做無謂的內訌!”
“當然,維托姆,我相信你站在我們這邊!”安克緹·侖尼向維托姆·帕夏使著眼色道。
維托姆·帕夏緊抓馬鞍橋,有氣無力乾笑幾聲道,“我也會效忠艾蒙派提家族因為現在還是查理尼三世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