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司霆遠,一個江年宴,前者代表滬圈,或者代表京圈,本就受人矚目,哪怕兩人在現場幾乎零交集,那也少不了被人拿來做對比。
現如今再加上一個虞念,本就在商圈、名媛圈裡備受爭議的女人。
三個人湊在一起就彆提多熱鬨了。
更彆提江年宴喚的還是,虞念。
嗓音雖說不高,但足以讓周圍人聽見。
虞念攥著酒杯,暗自深吸一口氣,該來的總要來,就不清楚此時此刻的江年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她側身,嘴角微微揚起,情緒波瀾不驚的,開口時恭敬,“宴少。”
江年宴身邊跟著莫拉,莫拉臉上始終溫溫的笑,哪怕明知道江年宴是衝著虞念來的也沒見她有半點不愉悅。
相比政商兩圈這些人心裡的彎彎繞繞,名媛圈各個都是一百八十個心眼子的情況虞念自然深諳。莫拉什麼段位的?能擠進名媛圈裡的青銅尚且能注意表情管理,何況莫拉這種王者,喜怒不言於色這是最起碼的能耐。
江年宴走上前,於虞念身邊而站,看向司霆遠,“司總好雅興。”
有服務生上前,手持托盤,托盤之上放有雞尾酒,恭敬候著。江年宴沒馬上伸手拿酒,傲然而立。
司霆遠不巴結江家,但自然也不會得罪江家,尤其此時此刻還在北市的地界,這裡是江年宴的權勢最中心。
“司虞兩家一直以來都有合作,今天有幸見到虞小姐也是難得。”
江年宴轉頭看虞念,眼底瀍了笑,淺淡得很。“我還從來不知道你對商業感興趣。”
一句話落得四周竊竊私語。
大家又都不是沒長腦子,江年宴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足以證明他跟虞念的關係熟絡。
司霆遠微微朝前了一步,與虞念並排而站,笑看江年宴,“宴少這句話說得有欠穩妥,哪怕是身邊人也會有不了解的一麵,何況是虞小姐。”
氣氛就顯得有些緊繃了。
站在旁邊的服務生腦中警覺大作,剛想撤,就見江年宴手一伸,修長的手指勾了高腳杯,服務生暗自鬆口氣,溜之大吉。
江年宴不動聲色笑了笑,“江虞兩家交好,虞小姐又是江家看上的,我自然是了解。”
虞念暗自氣促。
向來長袖善舞的喬敏也不敢輕易調節氣氛,怕是江年宴與司霆遠之間以虞念說事隻是借口,實際上還是利益相爭。
“莫拉小姐。”意外的,虞念開口。
莫拉也不愧是家教極好的,聞言後微微一笑看向虞念,眼裡的平靜絲毫沒被眼前的緊繃氣氛所攪亂。
虞念手持酒杯主動上前,含笑,“莫拉小姐是去躲閒了嗎?我跟司總見完麵之後就一直在找你呢。感謝莫拉小姐的引薦,我這才有機會能見到司總,能跟司總進一步商談司虞兩家接下來的相關合作。”
司霆遠微微含笑看著虞念。
還真是聰明啊,一箭雙雕。
將引薦人是莫拉小姐搬出來,無聲回擊了在座各位的天馬行空外,還進一步告知周圍人司虞兩家有繼續合作的意向,儘量扭轉虞家慘淡的現狀。
莫拉也是個聰明人,這個順水人情自然是要給的。她熱絡地拉過虞念的手,跟她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這不管哪個圈子啊都有一個通病。”
虞念故意問,“什麼呢?”
莫拉笑說,“這通病就是總認為咱們女人隻是附屬品,哪怕能力再強的女人,但凡取得點成績就會被有些思想肮臟的男人質疑。我呢,是最見不得女人受這委屈了,像是念念你這麼漂亮,受到的非議肯定不少。”
她叫了她“念念”,將這番話也說得很是大聲。
用意顯而易見。
有些狠話虞念說不得,在場的其他名媛也說不得,但莫拉能說得。她的地位決定她可以在現場囂張跋扈,她的態度也會直接影響他人的評判標準。
喬敏在旁始終靜靜注視,心說莫拉這姐兒們可以啊,雖然中間夾著個江年宴,但說幫忙她是真上啊。
莫拉輕淺地抿了口酒,又對虞念說,“但是呢,你也沒必要在乎那些人的看法,說白了他們是見不得女人成功,不肯承認自己會輸給女人罷了。”
說到這兒,她看向司霆遠,“司總,經過這次的商談,您對虞小姐的看法如何?”
司霆遠微微一笑,“以前我隻認為虞小姐是漂亮的花瓶,但今天才知道虞家臥虎藏龍,也怪不得哪怕虞家身陷囹圄,但風骨猶在。”
司霆遠用詞十分講究,最後是用了“身陷囹圄”二字來形容現如今虞家的支離破碎,意在告訴諸位虞家的困難隻是暫時的。
風骨在,信譽就在,這是一個家族的根。隻要根不丟,早晚會繁衍生息。
其他人竊竊之語。
“總之我同樣也要感謝莫拉小姐。”司霆遠朝著莫拉示意了一下酒杯。
莫拉笑說,“司總客氣了,我其實也沒做什麼,兩家是否能再次達成合作那還得看虞家的造化不是?但我相信以虞家在江南一帶的口碑是絕不會讓司家失望的,司總莫不如多加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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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念心生感激。
莫拉這番話著實重要。
正常的商務合作或者商務談判那都是一錘定音的,必然是要經過幾輪的利益拉扯方能成事。莫拉就是間接的告訴了全場,虞念這次頂多就是能做到初步會談,至於這合作能不能談成,那還需要進一步商議。
而且哪怕就算合作那也不是跟虞念合作,現如今虞家產業的負責人是虞倦洲,虞念不過就是馬前卒罷了。
所以虞念想以美色誘之達到合作目的是無稽之談。
這樣解釋和旁敲側擊對外人管用,但對江年宴來說未必是尚方寶劍。
但他沒多說什麼,隻是笑笑,看向虞念,“還真是厲害。”
虞念從他含笑的眼眸裡看出一絲絲陰鷙來,心裡七上八下的。
司霆遠上前向江年宴敬酒,“今天能與宴少碰麵實屬榮幸,我在北市還會待上一陣子,改天請宴少喝酒。”
“好。”江年宴不動聲色。
司霆遠轉頭看虞念,“虞小姐今晚也沒怎麼吃東西,也算是被我連累,不知道虞小姐可否賞臉,我請虞小姐吃飯。”
虞念剛想說這個時間了她不打算吃,不想江年宴開口,“讓司總失望了,她今晚得跟我走。”
周遭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的。
虞念的心一下提嗓子眼裡了,江年宴這個人說話辦事都不見常理,她無法預測他怎麼想的要做什麼。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莫拉,莫拉之所以幫她就不是因為她信誓旦旦說自己跟江年宴毫無關係嗎。
莫拉微微斂睫,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喝酒,從她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心情來。
喬敏這個過程始終沒法插嘴,事態發展成這樣彆說喬敏了,就連莫拉也沒法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