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這一聲年拜的,存心故意。
說白了她就想給他找找不痛快,非得在除夕這天給他添個堵。
不想,還真沒堵著江年宴。
江年宴竟賞了她個紅包……
紅包是江家統一的,以紅緞刺繡為主,綴以祥雲花紋,就連同紅包上的字那都是請蘇繡大師親自操刀的。
所以虞念接過紅包,上頭寫有三個字壓歲錢。
以繁文繡之。
紅包肉眼可見的厚實。
不但有壓歲錢,江年宴還備了份禮物給她,禮盒包得精美。
他說,“這是你進江家過年的第一年,所以除了壓歲錢,我還另外備了份新年禮物給你。”
虞念覺得自己是失策了。
怎麼就能想著給他拜個年就能惡心著他了?
江年宴輩分大,這每年給他拜年的晚輩也不少,他自然是早早就備了紅包來回禮。
還想看著他出糗,怎麼可能?
小卉在旁笑說,“三哥對念念可真好,不但有紅包還單獨備了禮物呢,真叫人羨慕啊。”
可很煩人啊。
虞念心想。
這般茶言茶語的真是受夠了。
而且還叫她念念?這才第一次見麵,而且還是在她們兩人之間都沒有交流過的情況下。
卻聽江年宴不疾不徐開口了,“我對她好,不行嗎?”
這話如果出自其他長輩之口,像是江家那幾位有話語權的伯爺,甚至是江老太都很正常,可江年宴這麼一問,總叫旁人覺得怪怪的,可能就是他雖說輩分大,但畢竟年輕。
小卉被江年宴這麼一問,一時間臉色有些難堪。
江老太還是照顧了小卉的麵子,微微一笑說,“江家直係女孩子少,念念是唯一的侄女,成了萬人寵也正常。”
小卉母親暗自懟了一下小卉,對著江老太笑臉相迎的,“是了是了,小卉跟念念差不多歲數,都是小女孩子心性的,可彆理會她的胡說八道。”
江老太笑著回應,“沒關係的,念念是個通情達理的孩子,不會在乎這些。”
之後的拜年禮江老太就沒參與了,接受完所有晚輩們的拜年後她就先去睡下了,上了年齡的人熬不了夜。
跟江老太平輩的幾位長輩也陸續休息,剩下的就是需要守夜的晚輩們。
但除去江老太和平輩,像是江年泰、江年啟也算是他們的晚輩,跟江年泰這一輩分的人也並不是各個年輕,所以江老太臨上樓前叮囑大家的是——
身體好、年輕的小輩守守夜就行了,年長的就都去睡吧。
這麼一來,就有不少陸續去睡的了。
虞念是跟江擇他們一輩的,年輕身體又好,所以理應守夜。他們下麵還有小輩,但基本上都是小孩子了,所以不想睡覺的就被江家下人們領去外麵玩,困極了的去睡也無妨。
季姿早早就把江擇給叫回了自己的院子,就生怕他跟虞念接觸半分。
虞念回了房間就沒再出門到處溜達。
她是住在主宅裡的客房,跟來老宅過年的親戚們一樣,大多數都住在這邊的客房。像是江擇和季姿是跟江年泰他們住在主宅旁的庭院,獨立庭院。
雖說是守夜,但江家這些個直親和旁親基本上也就一年聚這麼一次,所以哪怕是年輕的輩分也沒湊在一起說說話或是玩玩牌,大家都待在各自的房裡。
一小時前虞念和江欣去送了莫拉。
莫拉沒過門,在江家過年夜不合規矩,江知行親自送的她。
但虞念和江欣都心知肚明,江知行今晚會陪著莫拉,不會再折回來了。
十分鐘前江欣才從虞念房間裡離開。
兩人在一起自然先是聊起江知行和莫拉的事。
江欣說,“這種事其實都算是江家大事了,以往聯姻那是誰就是誰,誰敢忤逆長輩啊。”然後方覺自己這番話有點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嫌疑,馬上又解釋說,“不是說你和江擇啊,你倆的情況特殊,不在我的論述範圍內。”
虞念當然了解她,也沒往心裡去。“但看奶奶的神色不像是動怒,所以她老人家是同意了?”
“不同意還能怎麼辦?對方是莫拉家族,你當老太太想肥水流外人田?江知行畢竟不是直係嘛。”江欣小聲說,“可現在莫拉和江知行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江年宴又擺明了不想爭取聯姻的態度,老太太也不能強人所難了。”
兩人都不是喜歡八卦彆人事的人,所以也沒聊幾句莫拉,倒是江欣的感情撲朔迷離的。
江欣笑,“該著急的也不是我,再說了,這世上千金易得有心人難尋,隨緣吧。”
又問她,“你小叔送你什麼禮物了?打開瞧瞧。”
對於這件事江欣挺好奇。
她說,“你都不知道,能讓老三費心準備禮物的可沒誰,往年有晚輩給他拜年,頂多就一紅包打發了。”
虞念說也沒什麼,就是……
“就是一台筆記本,方便我工作。”
“筆記本?老三這麼摳門?”江欣狐疑。
“可不?”虞念說,“新年禮物送的都跟工作有關,所以你剛剛說他沒送彆人,那彆人也沒去他那上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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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欣嘖嘖兩聲,“這老三也真是的,哪能這麼壓榨自家人呢,改天我去他公司說說他。”
江欣走後都已經淩晨一點多了,臨出門前還打著哈欠,“也不知道我能守到幾點,算了,實在頂不住我就睡了。”
庭院裡偶爾還能聽見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聲音,打著燈籠放著煙花。
虞念這才打開江年宴送的禮盒。
打開的瞬間,心臟驀地加速,將東西從裡麵拿出來看清後臉就頓時紅了,然後就是後怕,幸好沒當眾打開。
她接到江年宴禮物時,還有人打趣要她當場打開看看。
其實最有禮貌的該是如此。
就連江年宴都似笑非笑地跟她說,“你可以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