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聞言,心一下提了一大截上來。
湛川垂眸看見的是她的鼻梁,秀氣又堅挺,明明是江南女子的婉約氣就平添了更多立體的漂亮。再往下是紅唇,她沒濃妝豔抹,淺淡的一抹紅就是自然而然,是她本來的唇色。
“在學校的時候,你、我還有蔣文鈞經常湊在一起玩,今天怎麼了?”湛川微微挺挺身子,最終還是沒讓剛剛的曖昧恣意橫流。“是時間長沒見就生疏了?真跟小孩子似的。”
見他稍稍撤開了距離,虞念才暗自呼吸調整情緒,輕聲說。“經曆不同,大家背景也不同,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不懂事了。”
湛川看了她良久,微微一笑,顯得有幾分苦澀。
手機響了。
是湛川的。
虞念見狀趕忙道,“不打擾你了,我就在這下車……”
“彆動。”湛川的嗓音低低,卻有十足威力。
車門依舊沒開,虞念也不知道他要乾嘛。
手機是當著她的麵接通的。
那麼安靜的車廂環境,虞念想不聽都難。
就聽那頭喚了湛川一聲“湛檢”,語氣恭恭敬敬的。
跟工作有關,好像是哪起案子遇上了刺頭,挺棘手,讓手底下人辦起事來挺麻煩。湛川聽到這番話後肅了神色,“麻煩?你吃著公糧乾這行怕的是麻煩?審不了就把你們那層皮給我扒下來,不要丟檢察院的臉。”
對方馬上解釋,態度彆提多誠懇了,看得出湛川在他們心裡是相當有威望的。
湛川說,“我現在回去。”
虞念暗自鬆了口氣。
剛剛還不覺得什麼,這通電話真正讓她感覺到了權威之勢的壓迫感。他說那番話的時候沒厲聲厲氣,可他的語氣越是淡淡,就越是不怒自威。
等湛川通完電話,虞念說,“我看你挺忙的,所以——”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真的——”
“喬敏和倦洲他兩個正對彼此上頭呢,她有時間陪你?”湛川笑了笑,就融化了眉眼的冰封,他抬手照著她腦袋微微用力揉了揉,跟對待個小姑娘似的。“坐好了。”
這該是從兩人見麵到現在最親近的動作了。
虞念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就是曾經,湛川都沒這樣過。
車子啟動了,朝著她家的方向。
也不用問他為什麼知道她的住所,有心要查一個人,怎會查不到?
就是……
這種被人直接拆穿,真是尷尬啊。
回了家,虞念思來想去的還是給虞倦洲打了電話。
虞倦洲在電影院。
是有個新片要上,今天喬敏參加了他們的首映禮,虞倦洲做陪同。
虞念得知後也沒表露太多,那頭也不安靜,她扯了個謊說沒什麼大事,虞倦洲想了想跟她說,等首映禮結束後打給你。
她並不想跟虞倦洲說湛家的事。
一點都不想。
哪怕她現在沒成年呢,她都能給自己扣個不懂事的帽子不管不顧這件事。
但畢竟是成年人了,一時的意氣用事又能如何?
看得出湛川的態度十分堅決,這必然是來自於湛家的決定而不是湛川自己的,否則以他今天的堅決,讓虞倦洲認祖歸宗不會等到現在。
更重要的是,湛家的事早晚會讓外界知道,雖說湛家老爺子的地位不及江老太,但畢竟年齡和閱曆都擺在那,至少在京圈人人還是認他的,所以一旦老爺子過世,這件事哪怕不在外界傳來,京圈也都會知道。
虞倦洲雖說不在京圈,可並不意味著他不跟京圈裡的人打交道,知道是早晚的事。
在等虞倦洲電話時虞念恍恍惚惚睡著了。
躺靠在貴妃椅上。
也不知是今晚降溫還是心理原因,她覺得有點冷,將毯子蓋在身上,暖融融的很快困意就來了。
學生時代虞念看過一本書,一本青春疼痛文學。
書中有位謙和溫雅的學長,偏愛穿素白色的襯衫。他的襯衫大多為淺色,又白色居多,衣服總是乾淨得清透,像是帶著陽光的顏色。
她一度癡迷於書中的身穿白色襯衫風度翩翩的學長。
直到,去國外上學後遇上了湛川。
虞念的夢境似乎回到了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