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年來該是虞念最平靜的時光。
雖說在商場上跟男人們拚得你死我活,但在感情上過得風平浪靜。
或者也可以用”心如止水”這四個字來形容。
許是因為有湛川在,所以她不會去想男女之事。
可在某一天虞念也在想個問題,這五年如果沒有湛川,她會對彆的男人心動嗎?會跟彆的男人談戀愛嗎?
虞念對湛川最大的感激就是,他讓她省去了有關這部分的時間浪費。
所以五年來虞念的性子磨得越來越穩,心也是越來越硬。
許是真正站在戰場上時,才會體會到人情薄如紙、富貴險中求的道理。
很少這麼情緒反複甚至激動的時候。
虞念的這番話字字珠璣,情緒十分激動。
江年宴沒打斷她的話,任由她的情緒發泄,看著她橫眉冷對,看著她黛眉緊皺,看著她紅唇微啟時的鋒利。
他覺得,一切都挺好的。
等虞念一番質問完,前麵的老劉都開始冒汗。
講真,他是真怕江年宴怒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那麼強勢的人被人質問到這步田地,依照江年宴的性子是忍不了的。
不想卻見江年宴不怒反笑,不疾不徐跟她說,“是,我就是想要你領情。”
虞念滿腔的不悅在這一刻……凝固了。
就跟冰封了似的。
說什麼?
要她領情?
一時間虞念覺得好笑,問江年宴,“我為什麼要領你的情?是我逼著你做的?”
老劉在前麵一直吊著心呢,就怕江年宴聊著聊著就把話給聊崩了。
一見眼下的氣氛一直衝著劍拔弩張去的,便清清嗓子問,“宴少,虞小姐,你們二位看一下順著這條路走對不對?”
抵達指定地點都已經天黑了。
是遠離繁鬨市區的莊園,劉總的莊園,據說當年收這套莊園的時候沒幾個錢,是彆人為了抵債拿出來的,沒補多少差價。
可要將整個莊園翻修一遍那可不比買房子便宜多少,尤其用在莊園裡的東西都是實誠貨。名家名畫名古董更不在話下。
莊園方圓數裡看管得都挺嚴,外來車輛想要進來除非預約。
目的就是老劉總這個人不喜被打擾。
老劉的車子直接進到了莊園。
莊園不小,從入口進到主室的入口,開車就要十多分鐘。
跟個小型植物園似的。
各色植被能看花人眼,還有不少野生的鳥類來莊園的湖裡駐足嬉戲。
這是虞念第一次正麵跟劉總“交鋒”,之前隻是在商業會上打過照麵,後來劉總退居二線,把大權交給長子,外界能見著他的機會又之又少了。
論年齡,劉總比江年宴大上不少,但論輩分兩人是同輩。
所以江年宴到了莊園不卑不亢,像是進了老朋友家似的。
劉總退居二線後就基本入住莊園裡了。
一心向佛。
並且蓋了自家佛堂。
江年宴和虞念進莊園時正好撞見幾名僧人出來,擦肩而過。
宋嵐早年在虞家的時候也禮佛,也會經常接觸僧人,所以哪怕虞念不是信徒也能看出來,那幾名僧人看著就不簡單。
到了主廳才知道那些僧人是來做法事的,具體做什麼法事,管家就不說了。
劉總在佛堂裡待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出來之前江年宴和虞念就在前廳喝茶。
也是巧了的。
他們的車子進到莊園後就掉了雨點。
剛開始淅淅瀝瀝的,等他們在前廳品茶時就已經雨打芭蕉葉了。
有佛堂裡的細細沉香縈繞空氣,前廳的落地門微敞,雨風徐徐流進室內。
與沉香的氣息相撞。
深沉卻又悸動。
很難得的安靜。
這個氣息又讓虞念想到了母親在虞家老宅的時候,雨水的氣息混合著供香的味道,舒心又安靜的。
春夜細雨,敲打葉子聲就顯得房間更是安逸。
管家備的是白茶,加了幾許的果子香,管家說這是先生吩咐的,入夜不便喝紅茶。
白茶清雅,最適合聽雨來品。
虞念看著窗外被雨水搖晃的芭蕉葉,就不經意想到了老宅裡自己的房間。
窗子外也有芭蕉,雨季到了時她就喜歡趴在窗子前瞌睡,聽著雨打蕉葉的聲響。
一時間就很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