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要去哪裡?”
秀一心想,為什麼偏偏要找剛從美國回來的自己商量呢?泰華醫院可不是什麼小診所,以一年級住院醫生安達的立場,有很多人可以詢問患者的情況,光是內科主任就有幾十位。
“我……在內分泌科,徐孝錫主任組。”
“啊。”
但是一聽名字就立刻明白了,要是徐孝錫的話,確實不太敢問,那個人作為醫生,不是最討厭看病人嗎?專業的人隻要稍微問點問題,他就會發脾氣說為什麼不自己學習。
“是什麼樣的患者?”
秀一對泰華醫院有這樣的人當主任感到再次沮喪,向安達問道。安達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紙,看來他為了等秀一來問,準備得相當充分,紙上偶爾有不同筆跡的筆記,應該是吳夏寫的,‘實習生還挺努力的。’
[秀一當實習生的時候,幾乎一有空就睡覺。]
‘實習生本來那樣才正常。’
[吳夏好像不是。]
‘他……他很奇怪。’
不管怎樣,仲景隻要發現比秀一更努力或更聰明的人就會發作,當然,秀一的臉很平靜,他現在已經不會被這種乾擾所動搖了,畢竟和仲景一起度過的時光不是白費的。
“是一名52歲的男性患者……昨天剛住進急診室。”
“昨天?周日,徐孝錫主任竟然接收了?”
“嗯……給他打電話他不接,發了短信通知,隻回複了‘住院’。”
“啊。”
果然一團糟。
“今天看過了嗎?”
“沒有……他隻說要去門診就走了。”
“嗯,好。”
秀一強忍著沒罵人,點了點頭,‘現在重要的不是發火……’
首先,去看來到醫院住院的患者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嗎?以後得想辦法把徐孝錫主任拉下馬,但現在這根本不緊急,也不可能做到。
“繼續說,是什麼樣的患者?”
“嗯,他有高血壓、糖尿病病史10年了,糖尿病在口服降糖藥,高血壓在吃利尿劑。”
“繼續。”
秀一首先對患糖尿病10年還在口服降糖藥這一點半信半疑,不管怎樣,這意味著病情還沒有發展到非常嚴重的程度,但他不能完全放心,因為偶爾也有隻吃藥卻沒有得到妥善管理的患者。
[反而可能因為完全沒有管理,狀態非常糟糕。]
‘我會注意的。’
在秀一和仲景對話的時候,安達繼續讀著自己寫的紙,“他原本幾乎不喝酒,但入院前兩天喝到人事不省,入院前一天上午開始全身無力,有大約30到40次的嘔吐症狀,之後全身無力的症狀持續,所以昨天來了急診室。”
“這樣的患者你都沒見過?”
“嗯……”
“嗯。”
從病史中很難想出診斷名稱,隻是30到40次的嘔吐是非常嚴重的症狀,這即使不是醫生也能知道,但堂堂一個主任,而且是內分泌科主任,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
“患者在哪裡?”
秀一心想自己得先去看看,安達和吳夏雖然是努力的醫生,但畢竟還是新手,五月的一年級住院醫生實際上和實習生沒什麼區彆,五月的實習生就相當於學生水平。
“在9樓西病房。”
“好,走。”
“嗯,老師。”
安達看到秀一二話不說就要去看患者,頓時覺得無比安心,這是必然的,因為對大勳來說,秀一比任何主任都更值得信賴,和他並肩走著的吳夏也是同樣的表情,‘本來想問爸爸的……幸好沒問。’
他的父親吳昌潤主任在內分泌學會中起著重要作用,和徐孝錫主任相比,實力好得不可同日而語,但他沒有直接詢問患者的情況,是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會讓泰華很尷尬,本來徐孝錫就一團糟,泰華內分泌科是弱點的說法已經傳開了,如果吳夏問泰華住院的患者,那不是亂套了嗎?就像離大亂套隻有五分鐘了,‘如果是李秀一前輩……肯定會治好的。’
吳夏對秀一充滿信任地微笑著,秀一繼續向安達詢問各種情況,“身高和體重呢?”
“身高178,體重78公斤,體格很健壯。”
“那麼慢性原因的可能性就有點小了。”
雖然隻是非常簡單的信息,但秀一由此展開的推測卻複雜無比,“血壓在入院時是7868……心率是每分鐘155次。”
“155次?沒有心律失常的跡象嗎?”
“嗯,隻是竇性心動過速。”
“隻是竇性心動過速?奇怪,都做了檢查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