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成衣店,虞昭給自己買了兩身厚實的冬衣,而沈玉琢挑選了三件,兩套女裝,一套男裝。
兩日後,十人彙聚在傭兵會的門口,不少人都往虞昭和沈玉琢的周圍瞥了一眼,兩人穿得厚實,在其他穿著法衣的修士眼裡實在是沒眼看。
隊伍裡脾氣不好的幾人眼底帶了幾分鄙夷,還是認為他們帶了個拖油瓶。
龍王穀的靈力不穩定,時而稀薄,時而濃鬱,而且可能有詭異的變化,到時候那冬暖夏涼的法衣不一定派得上用場。
因此虞昭隻買了普通的冬衣,並沒有準備法衣,趁著時間還早,反倒是在傭兵會的路攤上另外選了幾樣防身法器。
但由於去龍王穀的人傷亡慘重,活著走出來的人對裡麵閉口不談,久而久之,沒有修士願意前往,因此隻能在高價找個向導,還隻是把人帶去龍王穀的外圍。
虞昭將手裡的防身法器一股腦塞進沈玉琢的懷裡,言簡意賅,“收著,龍王穀地勢複雜,情況多變,到時候我不一定護得住你。”
這種帶了幾分關心的話,倒是讓沈玉琢心口一熱,伸出手將其收入懷中,“多謝。”
殊不知虞昭早就貼好了一遝防禦符在身上,裡衣貼一套,冬衣上貼一套,黑袍上貼一套。
“兩位真是感情深厚啊。”背後突然響起歐陽銘的慵懶的聲音,虞昭眼皮都沒抬一下,餘光卻看見一嬌美的少女被他護在身後,堪堪冒出半個腦袋。
她好奇的打量著穿得嚴嚴實實的兩人。
傭兵會召集了十人,歐陽銘四人,隊伍中一共十四人。
很快便有修士牽著十四匹雪白的馬兒走出來,它們身側帶著巨大的羽翼,潔白的羽毛靈光時不時掉落,似夢似幻。
這是一種常見的靈馬,在地麵和天空中的速度皆是不俗,吃苦耐勞,是大多數散修喜歡的代步工具。
見虞昭和沈玉琢準備一人騎一匹蒼羽馬,歐陽銘出言提醒,“我勸你倆最好是騎同一匹馬,沈姑娘沒有修為,這馬以為你好欺負,半路將你甩下也有可能。”
聞言,馬上的虞昭嗯了一聲,隨後朝沈玉琢伸出了手,少年嘴角微抽,不情不願的搭上手翻身上馬。
好在兩人不算太重,加起來的重量還沒有一旁的散修重,馬兒打著後踢噴了出熱息,朝沈玉琢翻了個白眼。
沈玉琢“……”
連匹馬都敢給他甩臉子了。
昨夜下了霧蒙蒙的小雨,空氣中還帶著泥土潮濕的氣味,出了天韻城,蒼羽馬的鐵蹄踏在地麵上,向前奔走,嘶吼一聲,煽動翅膀飛向高空。
十幾人的小隊穿梭在山林之中,很快便看見了另外一個瘦的跟竹竿一樣的修士,正在樹下等著他們。
歐陽銘上前交涉,“是王奇道友吧?”
馬兒在草地裡發出沙沙的踩踏聲,中年男人恭敬抱拳行禮,“正是在下,現在時間還早,我們趕緊趕路吧,若是順利,三日內便可到達龍王穀。”
眼下隊伍成了十五人的小隊。
對於剛才王奇的話,虞昭眼底帶了些疑惑,根據她買到的地圖,龍王穀到天韻城的路程也就一天左右,當下怎麼需要三天?
當然,地圖這種東西她也不可能全信的。
捏著韁繩的手微微用力,來不及思考其他的她眉頭一皺。
蒼羽馬很快收攏翅膀,落在泥濘的水窪上,馬蹄噠噠噠著前行。
疾風之中,三千青絲從黑袍中飛出,虞昭偏頭對少年道“你能抓緊點嗎?”
快飛起來的沈玉琢拽了拽她的黑袍,真誠道“我抓的很緊呢。”
看著都快扯變形的黑袍,虞昭無奈直言,“能抱著我的腰嗎?我的袍子要被你扯爛了。”
抱著她的腰……
沈玉琢有些彆扭,手指死死攥著黑袍,整個人都快被疾風掀飛了,死死閉著眼,“這不好吧。”
為了護好自己的黑袍,虞昭扭頭盯著他,“抱著便是,我不介意。”
作為凡人的沈玉琢,再走一段恐怕得被這疾風掀飛,或者直接將她的黑袍扯成流蘇,路程還挺長的呢。
想了想,沈玉琢還是慢慢伸出了手,環住了她的腰。少女的腰身不似尋常少女一般柔軟,反而有些硬邦邦的,馬兒跨過癱倒的樹木,大半個身體都直立起來,少年的身軀猛然後滑。
為了防止跌下去,他手臂收攏了些。
跨過障礙物,兩人擠著靠得更近,他似乎能嗅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不知道是什麼香,但很是好聞。
察覺到指腹下偏硬的手感,他的手指收緊用力,詫異道“你……有腹肌?”
他合理懷疑虞昭的真實性彆,雖然他沒摸過女子的腰,但是這手感太怪異了吧。
虞昭一愣,冷淡反問他,“你很閒?”
那是她貼的防禦符。
少年抿唇不語,眼眸在狂風下隻能眯著眼,根本看不清前路,在前方的虞昭可想而知有多辛苦。
聽著沉穩,生機勃勃的心跳,沈玉琢的心也跟著狂跳了起來,第一次跟一個女修挨這麼近,還是他上輩子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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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難料。
大不了以後給她一個痛快便是。
虞昭的目光掃過周圍的高大樹木,樹乾上長著藤蔓,怪異的造型讓所有人也注意到了。
稀疏的樹葉漸漸變得繁密,寬大的樹葉將陽光遮蓋,微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進叢林的地麵上。
虞昭的眼眸微眯,他們在繞圈子,她在隊伍裡沒有話語權,想了想,還是等他們自己發現吧。
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