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忬再未多言,也不想追問任何答案。
反正無論她說什麼,霍九州都不會在意,更不會相信。
“滾去洗澡!”
時忬機械地轉身,聽話地走進浴室,洗刷身體,換好睡衣。
除了順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在他麵前做點什麼。
再出來時,臨危受命的邢嘉善已經提著自己的醫藥箱,等在主臥房裡。
“老大叫我來給你看傷。”
見到她人的第一眼,邢嘉善就表明來意,生怕她誤會些什麼似的,把人安置在房裡的真皮沙發上坐下。
趕緊就著手中的外傷藥水,打濕棉球,湊到她還腫著的左臉跟嘴角塗了塗。
時忬一動不動,她想說大可不必,可也清楚,拒絕邢嘉善,等同於是在拒絕霍九州,她沒這個膽量。
覺得氣氛有點沉悶,邢嘉善在幫她塗好藥水,拿出消腫用的醫藥冰袋輕輕貼在她臉側的時候,還是順便開口幫忙解釋了一嘴。
“時忬,你…彆怪老大,他不是故意要打你的,老大的脾氣你也知道,上來一陣,確實也很衝動。主要…你沒說過,跟費澤意認識這件事,他沒防備,才…”
“是嗎?”
換作平時,時忬一定不會開口多言一句,或許是邢嘉善話裡的哪個字刺激到她了吧?
以至於都沒等人說完話,時忬就扯著難聽嘶啞的嗓音打斷。
“為什麼鄭雨嫣跟霍婉婉,她們無需多言,你老大也會相信?難道在他眼裡,隻有她們的命是命?”
“不是!”
邢嘉善當即開口否認,幾乎是毫不猶豫。
想了想,他人在時忬身前半蹲下來,放低聲音,耐心告知。
“時忬,你彆這麼想老大,你相信我,他真是有苦衷的,他不能對你好!今天這事,本也沒什麼,但我們私下在公司說起來的時候,被婉婉聽到了。時忬,我…我們對不起你,可老大打你絕不是他的本意,是因為婉婉回家後發了很大的脾氣,又哭又鬨又砸東西,還被老爺子知道了,所以時忬…老大他壓力也很大,他是逼不得已。”
嗬…
逼不得已?
這絕對是時忬有史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她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為難的了他霍九州!
說來說去,不都是一個意思嗎?
因為她霍婉婉發了很大的脾氣,她不開心,所以她時忬,連個能去開口解釋的機會都不配擁有。
“沒關係,謝謝你…”
時忬抬手接下,他還拿著冰袋幫自己敷臉的動作。
“我本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你不需要跟我說這麼多。”
邢嘉善也算有耐心,能說出這些話來,時忬該感到榮幸。
這人可比其他那兩位富家公子好相處多了,果真是應了他的名字,嘉行良善。
言畢,時忬起身離去,安靜地坐回到主臥的床沿上,恢複了往昔的麵無表情。
邢嘉善歎氣,過多的話他也實在不方便說,隻好沉默地留下自製的外傷藥膏,開門離去。
“她怎麼樣?”
人到二樓書房,見桌後的男人還在重複之前抽煙的動作,邢嘉善誠實搖頭。
“不太好,她嘴角撕裂傷很重,估計會…留疤。”
男人倏地抬眸,本就稍顯頹廢的俊顏,此刻盛滿了嗟悔無及的怒意,仿佛做錯事的人不是他,而是邢嘉善一樣。
“那你還不快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