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被封印就算了,憑什麼他要成變成這低賤半妖的心魔?
就算讓他變個孤魂野鬼,或是即將化妖靈智未開的野物,都比這個隻能偶爾出來的心魔強!
宗冶胸腔裡的戾氣無處釋放。
出手愈發狠辣。
可惜,此時的他,修為和扶箬差不多。
都是剛剛入了第一大階。
怎麼可能是燕山月這個活了上百年的異族修者的對手。
看似打得有來有回,格外激烈。
實際上,不過是燕山月怕傷到殿下軀體,根本不敢下重手罷了。
兩人打到日出扶桑。
天際霞光入水,澹澹水麵映照著碎金。
宗冶徹底耗儘妖力,體內忽然傳來一陣逃不開的吸力。
他再次不甘地失去意識。
身體從半空跌落。
燕山月調動靈力,引滿地梅花相接。
軀體平躺在花床上,呼吸漸漸平穩,麵上也不再滲出細細汗珠。
方才因打鬥而產生的一係列變化都在消失。
燕山月望著司徒珀,趴在床邊,格外神傷。
鬥笠下那張臉,完全不似平日古板冷靜。
眼尾泛著紅意,淚溝裡蓄出一片水澤。
他顫動唇瓣,久久哽咽出一句。
“珀兒……”
司徒珀如玉般透亮溫涼的指頭顫動。
兜帽蓋住的麵孔下,一雙豔麗濃稠似三月桃花盛開的眼眸緩緩睜開。
長睫扇動,帶著兜帽微微鼓動。
燕山月眼角那滴淚要掉不掉,他呆愣地看著忽然坐直身體的司徒珀。
司徒珀也從沒見過燕山月這副樣子,同樣呆滯。
“燕叔,你--”
“你怎麼哭了?”
聲音一如既往溫潤。
氣質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溫和。
燕山月重重鬆了一口氣。
他趕忙擦掉眼尾那滴淚,重新站起來。
粗糙黝黑的麵孔再次冷若寒霜。
“殿下方才看錯了,是我眼裡進花瓣了。”
司徒珀微微一笑“是我看錯了。”
旁邊的錢族長見司徒珀此刻醒來,安危上沒什麼大事。
心中高懸著的石頭也終於落地。
他想說點什麼舒緩一下氛圍。
視線不經意擦過安王的幕僚,他誇讚道“往日不曾注意到,燕大人這雙眼生的和我等凡人不同,格外靈氣,難怪是修者。”
燕山月聽到這話表情瞬間冷下來。
眼中暗暗劃過叫人看不透的情緒。
他將鬥笠下壓,遮住自己的臉。
“錢族長說笑了,在下就一庸人,若說好看的眼睛,自當是我家殿下。”
“是是是。”錢族長連忙點頭,下意識奉承。
“若安王殿下說第二,世上無人敢做第一。”
可看到那雙比琉璃都要透亮的眸子,錢族長忽然覺得方才自己那話也不算是奉承。
安王殿下確實擔得起。
明貴妃容貌豔麗,冠絕京華。
其子安王殿下肖似生母,自是這一代男兒中最俊美的那個。
他繼承了明貴妃七分容貌,唯獨那雙眸子不同。
生的多情溫潤,又狹長豔麗,還帶著一絲冷然易碎。
有人說像陛下與明貴妃結合版。
但此時的錢家族長在一旁看著,卻覺得與那位其貌不揚,唯獨眼睛好看的燕大人有那麼二分相似。
不過聽聞人待久了可能會有一二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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