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耶回到窯洞裡再次拿起那本文集繼續她的“屠格涅夫”:一個真正的人，用不著考慮彆人對他什麼看法，而人們對他，不外乎是佩服或者憎恨。
鄭律成再次探進頭來“小莫，我明天來拿啊。”
莫耶似乎沒聽見似的幸福沒有明天，也沒有昨天，它不懷念過去，也不向往未來，它隻有現在。
鄭律成喜上眉梢“對對，隻有現在，現在就寫，明天我再來。這個屠……屠格我喜歡！”說完，鄭律成開心地離去。
抗大校園的宿舍窯洞，田芳盤腿坐在炕上，抓著小炕桌上的瓜子一個接一個地磕著……
丁雪鬆拿著一摞書，哼著歌走進來，發現田芳沒有一點反應，丁雪鬆放下書走過去，坐到炕沿上，田芳依然視而不見似的。
丁雪鬆“哎，你今天是怎麼了？”
田芳不說話，還一個勁兒地嗑瓜子。
丁雪鬆伸手去抓瓜子，被田芳摟到自己一邊。
丁雪鬆感到奇怪“芳芳，你抽什麼瘋啊？”
田芳“我問你，你跟誰一頭的？”
丁雪鬆更是糊裡糊塗“跟誰是一頭？你說我跟誰一頭。”
田芳“跟精神病鄭律成。”
丁雪鬆更是大惑不解“我……跟他，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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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芳“以為我沒看出來啊。”
丁雪鬆“你看出什麼來了？”
田芳“你，是不是有點小動心啊，有點那個意思了？”
丁雪鬆“你說我跟鄭指導，嗨，你，你這簡直就是驢唇不對馬嘴，風馬牛不相及。”
田芳把瓜子推過來“哎，可那天他來教歌的時候，你的表現可太出格了，像一對有情人你來我往的，還當著那麼多人批評我，而那個鄭律成卻讓你捧上了天。”
丁雪鬆明白了田芳生氣的原因“哦，原來是為了這個呀。批評你不對嗎？”
田芳“當然對了，隊長批評小兵，情有可原，可你當著誰的麵批評我？你是當著鄭律成的麵，外人的麵，一點麵子也不給我留，哎，小姑娘就這點臉麵啊。”
丁雪鬆笑起來“好好好，我下回注意，給你留著麵子。不過……”
田芳“不過什麼？”
丁雪鬆“不過，你也得給領導留點威信吧。你老是一會一句風諒話，一會兒一個惡作劇，就顯你能鬨，我是管還是不管？”
田芳“下不為例行了吧。但是，我可是給足你威信的啊。”
丁雪鬆“你還給我威信，不拆我的台就算你乖巧的。”
田芳“一點不知道感激，明明是你一塊石頭砸傷的鄭律成，卻裝得跟沒事人一樣，還大言不慚地說，鄭律成同誌是帶著傷來給我們做指導的，我們還有什麼不認真聽講的道理呢。我真的佩服你的淡定和厚臉皮，絕對是外交家的做派。”
丁雪鬆“誰說話臉皮厚了？其實我當時心裡挺難過的。要說淡定，還是鄭指導淡定，頭上頂著那麼個包，還跟沒事人似的給我們講解，而且講得那麼多。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一首歌曲的背後還有那麼多的故事，一句歌詞，一段旋律還會有那麼深刻的內涵……我還是蠻佩服他的。”
田芳笑笑“原形畢露了吧，看來驢唇對上馬嘴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丁雪鬆抓起一把瓜子“你再胡說……”
田芳笑著試圖躲開，但一把瓜子已經飛了過去，雨點般落下……
抗大門口，校門前有八路軍戰士站崗，學員教員有進有出。一名年輕的八路軍乾部走來，向走出校門的學員打聽著什麼，學員搖搖頭。
鄭律成入畫，發現這名年輕乾部，興奮地叫起來“六排長。”
六排長回過身來，發現是鄭律成“鄭律成？怎麼是你呀。”
鄭律成“六排長，你也來上抗大嗎？”
六排長“我是來接我們團參謀長的。”
鄭律成“哦，你們團參謀長也在抗大讀書啊，帶我認識認識嘛。”
六排長“你這是——”
鄭律成“我是來看咱們三營長嘛，他不是也在抗大上學嘛。”
六排長“嗨，說到一塊去了，我就是來接我們原三營長，現團參謀長的。”
鄭律成驚訝“啊，營長又提了。”
六排長“那是。營長還有個外號叫智多星，你不知道吧。”
鄭律成“第一次聽說。”
六排長“營長在戰場上的鬼點子多了，比鬼子還多。八路軍總部首長可喜歡他了，說三營長消滅的鬼子，一半是打死的，另一半是氣死的。”
鄭律成“咱們進去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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