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厲的聲音震得仲希然耳膜有些疼。
祁斯年第一次在她麵前發這麼大的脾氣。
“不是的。”仲希然下意識伸手拉他,他往後一閃,她牢牢拽住了他的無名指。
祁斯年冷聲“鬆開。”
仲希然捏著他無名指上的戒指,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攥得更緊。
察覺到她這動作,祁斯年心裡那股竄起的火一下子泄了下來。
他任由她攥了片刻,低聲道“算了。”
仲希然有些意外——這麼容易就不生氣了?
小心翼翼的敲門聲響起,薑正推門而入,送來了仲希然的手機。
劇組的人不停打電話,仲希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但她還是看向祁斯年,輕聲問“我能回個電話嗎?”
很心虛。
就算祁斯年此刻不同意她也絕對可以理解。
祁斯年看她一眼,起身站到了窗邊,默認同意。
仲希然回撥過去“放心,我打了石膏,不會影響拍攝進度,明天一切照舊。”
處理完工作的事,祁斯年又叫來主治醫生,仔細問了她的情況確定沒什麼事,才帶她回家。
下床時,他伸手將她抱起來。
仲希然“不用麻煩,我自己可以慢慢——”
又被祁斯年打斷“怎麼,他能抱我不行?”
仲希然一頓。
她立刻很識相地主動伸手勾住祁斯年的脖子,猶豫了一下,說“我可能有點沉。”
那意思,她是怕累到祁斯年,不是不讓他抱。
祁斯年麵無表情將她抱起來“確實,沉死了。”
仲希然“……”
很明顯,祁總沒體會到她微妙的暗示。
祁斯年抱著仲希然走出大樓。
天色已經全黑了。
醫院門口的廊下燈亮著,投下一束白光,照亮了飄落的雪花。
記者們再度湧上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閃光燈刺眼,仲希然的頭往祁斯年懷裡側了側。
記者們鋪天蓋地的問題湧入耳中,燥亂。
祁斯年清冽平淡的聲音讓人格外安心——
“當然要多謝霍總救了我太太,這個人情我一定替我太太還。”
薑正撥開人群,祁斯年抱著仲希然來到車邊。
雪無聲落在她烏黑的頭發上。
仲希然抬眼看祁斯年。
他沒說話,隻是抬手地替她撥了撥頭上的雪花,待薑正打開車門後,將她抱進車裡。
逼仄的車裡,祁斯年身上烏木沉香的氣息侵襲而來。
自從上車後,他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仲希然看著車窗外飄落的大雪,忽然想起四年前私奔那天祁斯年將她帶回去的場景。
眼前的畫麵跟記憶裡的逐漸重疊。
當時的她渾渾噩噩,已經完全記不清祁斯年是什麼表情,更不可能留意他的心情。
現在想想,當時他應該也很生氣吧。
未婚妻跟彆人走了,讓他太過沒麵子。
手機突然響了,仲廣才打來電話。
仲希然有些無奈,但還是接起來。
仲廣才一頓教育“希希你怎麼回事?怎麼還跟那個霍新扯在一起?”
累了一天,仲希然連反駁的力氣都沒,隻想趕緊聽完他的“教育”掛電話,麵前突然伸出一條手臂。
祁斯年示意把手機給他。
仲希然遞過去。
祁斯年“爸,很晚了,我們累了。”
仲廣才立刻道“好的,那我不打擾你們小夫妻。斯年啊,希希她太單純,下午那個情況肯定是被趕鴨子上架的。”
祁斯年“知道。”
可能是感覺祁斯年沒怎麼生氣,仲廣才識趣地掛斷了電話。
祁斯年把手機扔回仲希然懷裡。